“我哪里是宽慰,实话实说罢了,况且,玉娘子,你的输赢也并非是最要紧的。”

斜坐在椅子上的东家只晃扇子不说话了,青杏先着急了起来:

“东家,那什么是最要紧的?”

“是你们。”手腕一折,沈揣刀用扇子指着三个小姑娘,“你们三个要学会一个绝招,那咱们就有了赢的把握。”

“我学!”

“我也学!”

三个小姑娘都举起了手。

“我们要帮东家赢了陆大姑!”

“东家您说吧,我们什么苦都能吃的。”

看她们都是一脸要拼命的模样,东家笑了:“要是得靠你们这些小孩儿吃苦才能赢,我倒还不如输了。”

扇柄在她手里打了个转儿,将腰扇当了羽扇的沈东家说:

“我要你们学会的绝招,只是一句话。”

第二日天还没亮,沈揣刀正在劈柴,陆大姑就带着人进了灶院。

“这里是两板豆腐,加起来五十多斤,今日就请玉娘子用豆腐做了织场上下的两餐。”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灶院里众人围在桌前看着被摆在上面的豆腐,又看向东家。

东家猜对了,还真是限材。

“玉娘子,这豆腐怎么做呀,咱们本来是要做包子的……面昨晚就发了。”

玉娘子倒不担心这个:“用豆腐做包子馅儿就是了。”

沈揣刀皱着眉头,她的嗅觉告诉她,这豆腐的卤水味儿太重了。

看东家盯着豆腐不说话,柳琢玉拿起一把竹刀切了一角豆腐放在嘴里,下一刻她走到墙边角落,将豆腐吐了出来。

“卤水用多了,这豆腐发苦,得先切成小块用开水泡上。”

“这陆大姑怎么给豆腐都不给块儿好的?”

柳琢玉将另一块儿豆腐也尝过了,摇摇头说:

“两板豆腐都是卤水放多了,那就多半是故意的,只是给豆腐去卤水味儿,咱们这饭做的就慢了。”

在她吩咐的时候,沈揣刀已经抱了些柴在灶下烧火。

“先把豆腐重新煮过,再切一只风鸡,鸡肉切成茸,和豆腐一起做馅儿,鸡骨煮汤用来调馅,这是鸡茸豆腐包,再用热油将豆腐煎过,加青菜做馅儿,略放一点糖来调味,就是青菜煎豆腐包。”

极快地定下了要怎么做这些豆腐,柳琢玉立刻让洪嫂子揉面,张嫂子切鸡,三个小丫头择葱洗菜,她自己拿起了竹刀开始切豆腐。

想要去除豆腐里的盐卤味道,豆腐得切得又匀又小,这些豆腐不仅盐卤放多了,压制成型这步也做的粗糙,切快了竟还容易碎。

柳琢玉精于白案,在刀工上并不擅长,切了一会儿头上就开始冒汗了。

“玉娘子,豆腐交给我吧。”

沈揣刀走到案前,顶了她的活儿。

看了自个儿的东家一眼,柳琢玉后退两步,让出了地方。

看了眼切豆腐的竹刀,沈揣刀拿起菜刀,抓了把水铺在刀面上,又抓了把水铺在豆腐上。

“切豆腐得有水才不沾刀,平时方刀头他们做文思豆腐羹不都是一把把地铺水?”

看着东家刀起刀落将豆腐切得又细又匀,柳琢玉点点头,有些羞愧地说:

“我明明也知道,竟忘了做了。”

“昨晚都说了,输赢不在你,你只要尽力就好。”

看了自己东家一眼,见东家脸上没有生气,她点点头:

“是。”

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求胜心切,反倒失了平日的机敏。

深吸两口气,柳琢玉抱起一盆面揉了起来。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