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桃。
沈揣刀咧嘴一笑,连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沈揣刀驾着马车接上了人直接出了维扬城的北门。
织场临河而建,是个砌了马头墙的大院落,梧桐树下的黑油大门紧紧关着,门上悬着“东桥织造”四个字。
沈揣刀跳下马车去敲门,不一会儿,有个穿着青色短袄的中年女人将门打开一条缝,警惕地看着沈揣刀。
“我们玉娘子奉了殿下的旨,来暂当十日的厨子。”说话时,沈揣刀将手里的帖子递了进去。
“玉娘子?没听过这等人啊。”女人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向沈揣刀和她身后年纪不等的女子。
“你们是维扬城里的外禽行?”
沈揣刀点头:“是是是,我们家玉娘子是维扬城里一等一的白案,这些都是来给她打下手的。”
“那你呢?”
“我也是来帮忙的,就是没什么白案功夫,只能在粗活儿上帮衬些。”
“进来吧。”女人让开门,“人从前门进,马车去后头,灶房用的家伙事儿不用卸,后门绕进去离灶房更近些。”
“好,不知道这位嫂子您怎么称呼?”
“我未曾成过婚,唤我一声陆大姑就是了,你呢?”
“晚辈姓沈,陆大姑唤我沈帮厨就是。”
维扬的绢纱、丝绸、刺绣闻名于世,自江上码头装船,沿运河北上则从西北出关去往帕剌、月即别,南下则在泉州一带换海船,远赴弗朗机。
维扬城中巨富赚的是盐引,大富、中富靠的就是织场和桑田了。
七八十人的织场在维扬实在算不了什么,东桥织场却建得很大,沈揣刀从后面走到前面来,只觉这场中足够装下五六百织机,上千的织工。
“场中有四十台织机,旁边那两间屋子是蚕房,后面那排是缫丝纺线的,你们没事儿别乱走,也别跟这儿的织工多话。”
陆大姑生得高挑,只比沈揣刀略矮两指,圆脸盘,高鼻梁,走路的时候脊背挺直,一看就是公主府里出来的。
“织工她们在东边住通铺,你们住西边这四间房,离着灶房也近。她们每日卯时六刻(6:30)用早饭,午时正(11:00)用午饭,你们要出门采买就下午出去,戌时(19:00)前回来,到了戌时,织工们不得到处走动,你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