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目肃起,想也不想便立马悍声:“怎么回事?快来人!还不快把这罪臣给本宫拿下!”
“娘娘,陛下身子撑不了多久,依奴才之见,还是先把这册书宣完吧?”这话,是冯公公在旁说的。
皇后拧脖一看,见皇帝眼皮已然往下耷拉了些。
可便在她还犹豫不定之时,冯公公却径直去了皇帝身旁。
他虾着腰,拿不小的声音问道:“陛下,老奴怕您撑久了更疲乏,想早些送陛下回宫歇着。先宣册书这事您要是同意,便请眨两回眼,要是不同意,便请眨一回。”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先是艰难地转着眼珠子往下头瞧了一眼,未几他收回目光,连续眨了两回眼。
是首肯的意思。
冯公公便再不理会皇后,直接将圣意传给捧册官,示意他继续。
几方强压之下,捧册官只能接着方才那几句,硬着头皮读道:“十三皇子元彻沉潜聪慧,勤谨奋勉,深肖朕躬。兹立为皇太子,主位东宫,以正万年之统!”
册书念毕,众人哗然。
“不可能!”皇后两眼撑大,立马下了凤座去抢那册书。可便在她将要到跟前时,册书已被眼疾手快转给了几位老臣。
老臣们围在一处看了又看,最终得出结论,这册书确为皇帝亲笔,绝无假摹的可能。
皇后气得涨红了脸,此时仪态也不顾了,伸手便指向走上前来的景昭:“此人诡计多端,且抗旨返京!定是他逼迫圣意!”
这也好办,几位老臣面面相觑之后,决定按冯公公方才的法子,上前问皇帝:“陛下,若有人逼迫圣意,还请陛下眨一眨眼,若没有,便请陛下眨两回眼。”
皇帝长长地出了口气后,连续眨了两回眼。
至此,起码立储之诏,再没得置喙了。
而不等皇后缓过劲,便有大理寺官员出了队列,说六幺门人已翻供,道指使六幺门人私造兵器的,是五皇子。
……
奉天殿内混乱时,沃檀正与一众女眷在宗庙外的祭坛旁等着。
也许是日头太大,也许是冠服太沉,压得她饥肠辘辘。
在把袖子里几块梅酥饼都吃了个干净后,沃檀才从平宜公主手里顺了点吃的,便见几名宫侍快步走了过来,说是皇后宣她去奉天殿。
无奈,沃檀只得饿着肚子跟了过去。
离得不远不近,足已够她打探出里头的事来了。
翻供的事证据确凿,五皇子也脆快认了,但皇后气不可抑,非要拉她共沉沦。
毕竟六幺门人为旧朝效力这事不假,如果能指认沃檀是六幺门人,那她难逃刑罚不说,势必也会连累景昭。
于是沃檀一出现在奉天殿,皇后便指着身边的宫嬷:“六幺门人后足有印,印为一只黑眉柳莺,你去,脱了她的鞋给本宫仔细查!”
“那王妃娘娘,老奴便得罪了!”说话之间,宫嬷便到了沃檀跟前,欲要去揪她。
“慢着。”沃檀的话一出口,那殷切的宫嬷便被田枝格住手臂,不得动弹。
皇后见状,当即冷笑出声:“怎么,心虚了?不敢让人验身?”
沃檀径直去了景昭身边,仰头问他:“夫君,皇后娘娘硬说我是什么江湖中人……我不敢抗娘娘的意,但如果最终查明是娘娘空口污蔑我,我是只能生受着,还是能得些安慰?”
见妻子委屈扮得似模似样,景昭笑着触了触她的小臂,接着秉起手来,向在场的几位老臣一揖:“景氏祖训上条条明规,几位应当比本王清楚。今皇后一意孤行,定要使人冒犯我妻,还请几位先给个说法。”
“这……”老臣们目目相对,倒是皇后在旁咄咄有声:“犯不着装神弄鬼。若当真是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