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涩声道:“我一开始想不明白,可后来也懂了,裴氏是世家大族,看不上我们商贾人家,我、我也耐着性子等,一年、两年……可他实在走得太久了,又音信全无,直到我与二郎的定亲宴上才来了一封书信,可已经太迟了,我不能对不起二郎啊!”
说着屈膝跪下来,“皇后娘娘,二郎是这世上最好的儿郎,能嫁给他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可裴钰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只是、只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的……今日我落马,是他不顾一切冲过来救我,还差点被马蹄踩死,我不会求放妻书,只求娘娘代为向皇上陈情,别迁怒了裴钰!”
楚若颜心头一沉,缓缓问道:“二嫂嫂,你是否心里还有他?”
李氏浑身剧震,眼底流露出被看破的惊惧和无措。
楚若颜闭眼:“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回到养心殿,晏铮也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封奏折,饶有兴味地递过去:“阿颜,瞧瞧吧。”
楚若颜接过一看,是刚才裴钰打架那事儿,原来是去踏青的官眷搬弄口舌,说什么李氏这个寡妇当太久,就设计今日这一出想嫁给裴钰……这才让他大打出手!
楚若颜叹了口气,将方才李氏跟她说的话说了一遍。
晏铮剑眉一轩:“糊涂虫。”
楚若颜叹道:“最关键的是,我瞧二嫂嫂对他还像有情……”
“有情又如何,裴家这样的虎狼窝,嫁进去与虎谋皮何异?阿颜,你劝她不要想了,等遇到好人家再说。”
晏铮从没想过不让二嫂改嫁,否则当日就不会一人给了一封放妻书。
只是亲戚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火坑。
楚若颜也点点头:“是啊,当初裴家看不上二嫂,就百般作弄毁了这门亲,如今眼看她得势,又千方百计地要促成,这般没有底线,难保他日不会再做出其他的事。而且……”
她顿了顿,没想再说下去。
帝王看穿她的心思道:“你是想说你表姐和谢知舟吧?”
楚若颜嗔他一眼:“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是啊,我表姐和表姐夫不就是因为家中作祟,才闹得这个地步吗?二嫂嫂嫁过去,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晏铮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忽道:“要不要我一纸调令,让谢知舟去看庙子?”
楚若颜眼皮一跳:“别了,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吧,对了,文景呢?”
晏铮伸手抚过她后颈:“在跟晏六练武呢,你要想见他,我让孟扬去叫。”
楚若颜唔了声:“先不用,嗯……晏铮,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帝王道:“说吧,我都答应。”
小娘子失笑:“问都不问就答应?”
“对你,问与不问都一样。”
见他这般纵容,楚若颜嘴角扬起一弯笑:“那我就直说了,我这身子,怕是也很难再育,所以想让文景进宫来,先跟着你学着理政手段……”
帝王抚在她颈间的手顿了顿:“你想让文景当太子?”
这话一出,宫里的下人们心惊胆战。
皇后娘娘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干预立储这样的国家大事?
然而帝王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神色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楚若颜好笑的看着他:“是谁这几日天天被御史念叨,说储位空悬,国祚不稳的?我这不是为皇上分忧吗?有文景在,多少也能保你耳根子清净些。”
晏铮还是没有出声,她便道,“当然,我也不是说你非要立他,倘若他日你有更好的人选……唔!”
话没说完,就被骤然吻上来的帝王狠狠咬了下唇。
她吃痛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