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在这个偏僻穷困的小地方,两个人居然还都带着伤,破破旧旧的官宅里,竟还透出了几分相依为命的错觉。
窗外依然有罡风在吹,呼啦啦地响。
破旧的床板还在“咯吱”、“咯吱”的摇摇晃晃,抖得像狂风中的细柳,声响越发嘈杂,让人想干脆拆了它,免得大家一起受罪。
她道:“下次……不用特地瞒我,反而会更担心。”
陆无忧托着她的膝弯,往上抬了抬,低低笑道:“你好意思说我。”
“我那是……”床板又一晃,贺兰瓷惊呼一声,许久才道,“那……我们下次都老实点。”
看着贺兰瓷依然低头琢磨着他身上的伤,陆无忧静默了一会,道:“你心疼我?”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贺兰瓷还未开口,陆无忧又道:“好吧,我知道你大概吃软不吃硬,但这真的很为难我……”
他默默想起许久之前,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家伙塞给他的纸笺。
大概是说示弱扮可怜对贺兰瓷或许能有奇效云云。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做自己。
即便是独角戏,他也不想姿态狼狈,哪怕要一直等下去也一样,这种缱绻的念头一度让他觉得很陌生,但也很坦然,就像阴谋诡计设计陷害,很多时候他会,但并不想用。
贺兰瓷低着头,在他锁骨上轻咬了一口:“你好纠结。”
“没办法,鬼知道动……”
陆无忧把后面那个字咽下去,道:“都跟你说我以前不这样了,主要还是你的错,姑娘家不应该最是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如发,你稍微敏感点,我何至于……”他声音一停,“你怎么咬完还要亲,不疼不代表没有反应……你……”
他终于受不了。
面前那个漂亮姑娘散着的柔软乌发铺陈在肩颈,只露出一点白皙圆润的肩头,黑白红交映,耳尖还红着,唇轻轻碰在伤口上,像在怜惜他,对他来说,十分要命……
陆无忧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吃软不吃硬。
但他现在除了那件事,也没有别的念头。
贺兰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掀翻了,陆无忧力气大得出奇,她只来得及叫了第一声,之后就再说不出完整话来,她被按住手,箍住腰,然后,还没来得及,只听哐当一声
一直努力忍耐的床板终于,经受不住地塌了。
所幸陆无忧及时捞住了她的腰,落到了一侧的地上,两人才没有真的狼狈摔倒。
然而场面仍旧非常尴尬。
尴尬地贺兰瓷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甚至于之后的几日里,贺兰瓷都没法面对那张再次被修好的床,总觉得很对不住它,更尴尬地是她也没法好好面对官宅里其他的人,连着戴了几天的帷帽。
陆无忧倒是很坦然地说,是这破床本来就快坏了。
柳通判表示理解,他拍着自己圆滚滚厚重的身躯道:“我刚来这住的时候,那床也差点塌了,陆大人不必介怀。”
陆无忧脸不红心不跳道:“多谢柳大人体谅。不过柳大人来得刚好,这些是近日刚到原乡城的生员投来的帖子,说愿意为本府建设效犬马之劳,我对府中事务尚不甚熟悉,还请柳大人从中择选,有没有可用之才。”
柳通判看着递过来的那一叠帖子,颇觉诧异:“居然这么多有志之士。”随后反应过来,“陆大人当真名声在外……”他压低声音,“你为民死谏那个事是真的?”
随原府消息闭塞,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而且眼前这人看着实在不像,他人聪明,知世故,不像那种铁骨铮铮头撞南墙之辈。
陆无忧道:“谈不上,只是上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