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靠在文石铺就的池沿上,上半身露在水面上,原本白玉般的肌肤泛着粉,红晕一直蔓延至双颊、眼眶,一绺绺濡湿的长发如黑色的小蛇蜿蜒过起伏的肌骨,与劲瘦的腰线一起汇入池水中。
梁夜阖着眼睛蹙着眉,双唇微微分开,原本浅淡的唇也和眼尾一样染上了艳色,他的唇间含着什么朱红的东西……
海潮定睛一看,认出是她戴过的半截珊瑚簪。
这情景像是一个浪头拍在海潮脸上,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古怪又陌生。
他看起来很痛苦,仿佛在生重病,可是又不像是出事,她心里乱哄哄的,只是凭直觉知道不该再往前走了。
其实只有一刹那,却拉得有一百年那么长。
男人的双眼终于慢慢开启,双眸像是被水雾侵染了,湿漉漉雾蒙蒙,像是潜伏在山林深处沼泽里的怪物。
他看着她,目光直白又缱绻,好像要把她从头到脚缠绕起来。
池上的雾气散了又聚,隐约可以看见下面池水翻涌怒涛。
海潮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热泉池里是没有浪涛的。
他的手在动,双眼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海潮看不清,也不太明白,但头脑中仿佛有白光炸开,几乎无法呼吸。
“海潮……海潮……”他觑起眼,眼神渐渐涣散,但还是紧紧地锁着她,口中喃喃轻唤,在她耳边却似一个又一个惊雷。
“过来。”他向她道,如果说平日他的双眸是两口古井,那么现在就是黏腻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