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觉缺了点什么。

海潮缓缓向池边走去,在台阶上停住脚步。

“怎么了?”男人露出个浅淡又慵懒的微笑,“过来。”

海潮抿了抿唇,顺着台阶往池中走去。

她的衣裾被水浸湿,沉沉地拖着她往下坠,足底传来池水腻滑温热的感觉,和台阶上凹凸不平的花纹带来的微微痛感。

男人站起来,他很高,池水只漫到他腰际。

“乖。”他抬起手揉揉她的发顶,似乎是对她的嘉赏。

他很满意于海潮的驯顺,像抚摸猫儿一样慢条斯理,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一边低声唤她的名字。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冰冷的指尖划过头皮,带来一阵颤栗。

他低下头,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唇瓣靠近,声音低哑。

他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水腥气,如有实质,带着腐烂淤泥般的腥臭,像水草一样缠住她。

海潮瞳孔骤然一缩,不等眼前人回过神,用力掐住他的脖颈。

男人的脸庞因窒息而涨红,眼角被逼出了泪光:“海潮……松手……”

他不是梁夜。

因为她没有闻到那种熟悉的气息,起初她以为是浓重的熏香掩盖了他的淡香,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只是为了确定。

直到方才,她终于确定,眼前人绝对不是梁夜。

这人身上没有梁夜那股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只有阴冷、黏腻、肮脏,散发着死亡和淤泥的气味。

而且梁夜根本不会做这么古怪的事。

不知道是玉像蛊惑她的幻象,还是什么怪物。

可是万一弄错了……

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心里还是划过一丝疑虑,手上也不由松了一分。

那东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犹疑,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重重甩在池沿上。

一阵剧烈的钝痛袭来,海潮眼前一黑,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这具不争气的身体!

她正要忍痛爬起来,那人却已飞身上前扼住她的脖颈。

那人意外地没有下死力,仿佛生怕将她的颈骨弄断似的,但肺里的气还是慢慢被抽空。

耳边“哗啦”一声,温热的池水往她口鼻中漫灌。

海潮明白过来,她被摁进了水里。

她努力挣动手脚,脖颈间的双手却似铁钳一般越收越紧,水下那人苍白的肢体在眼前扭曲、晃荡。

不能死在这里。

真的梁夜不知去哪里了,说不定他也遇到了危险,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满心只有这一个念头,竭尽全力伸手抓向那人的脸。

那人似乎不曾料到这种境地她还会反抗,发出一声痛嘶,勒住她颈项的手不由一松。

海潮像是绝处求生的野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偏过头猛地咬住那人虎口,同时死抓着那人的脸不放,手指往他眶里抠挖。

那人发出野兽被激怒一般的嘶吼,用力将她往池边甩去。

海潮发出一声闷哼,只觉浑身的骨头几乎散了架。

那人扑上来,用双手捂住她口鼻。

他的脸在昏黄雾气中扭曲模糊成一团,受伤的左眼闭着,温热的鲜血淌下来,滴在她脸上。

海潮用力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疼痛让她开始涣散的精神凝聚起来。

她凭着最后一口气,提起膝盖,用尽全力往他两腿之间一顶。

那人痛呼一声,弓起身。

海潮忍着浑身剧痛爬起来,不等那人爬起来,用膝盖牢牢抵住他的腹部,抓起手边一条中衣腰带缠住他的脖颈,往两边用力拉扯。

那人像离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