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答道:“冯公公遣人送来两个小娘子和一个太监,说是公主要的人。”

“他们在哪里?”

“暂且安置在后园东角空置的院子里,等着公主回来发落。”

海潮点点头:“把那个年长的小娘子和那太监带到我院子里来。”

侍女讶异:“那位小娘子正发红疹,不知……”

“你把她带来就是。”海潮道。

侍女只得应是:“那另一个小娘子呢?”

海潮想了想,虽然这女孩生得有些像那尊玉像,但她已经出了皇宫,也不可能再当皇帝的妃子,应当没什么危险,便道:“给她找个屋子安顿下来,叫她吃了饭早点歇着吧,今日没她什么事。”

侍女怯生生地觑了她一眼,点点头。

海潮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侍女双膝一弯,不自觉地便要跪下请罪,忽又想起公主早晨刚勒令不准动不动下跪,一时不知该不该跪:“奴婢该死,奴婢窥视公主玉颜,请公主责罚。

海潮:“……别一惊一乍的,一点小事动不动请罪,你们不累我也累。”

侍女:“奴婢罪该万死!”

海潮蔫蔫地挥挥手:“我饿了,去准备饭食吧。”

侍女领了命退下,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膳房送来了夕食,陆琬璎和程瀚麟也到了。

海潮屏退了奴仆,赶紧拉着陆琬璎坐下:“陆姊姊没什么事吧?”

陆琬璎笑道:“无碍的,我从小一食胡麻就会起疹子,今日朝食有胡麻饼,便试着吃了一块,果然有用。”

“这疹子什么时候能消?要不要请个大夫,上点药?”海潮仍旧有些担心。

“不用的,”陆琬璎忙道,“我已服了清毒丹药,只须待两三日,自然就消了。”

海潮这才放下心来。

“对不住海潮,”陆琬璎歉然道,“叫你担心了。”

程瀚麟半开玩笑地嚷起来:“海潮妹妹好生偏心,杂家可是叫人绑了手脚在满是尘灰蛛网的仓房里关了一夜。”

他哀嚎了一声:“上个秘境虽然也是太监,至少还能在那些村民面前狐假虎威一番,本想着这回能好些,不成想比上回还不如……为何你们一个公主一个驸马,只有杂家又是当太监的命……”

“假装公主也挺累,”海潮叹了口气,“要是有得选,我情愿和你换一换。”

程瀚麟双眼一亮:“当公主倒是……”

他眼角余光瞥见梁夜凉飕飕的眼神,舌头拐了个弯:“不敢当……”借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

“海潮妹妹当这公主正合适,今日在宫里看见你,杂家一点也没看出来你是装出来的,那挥斥方遒的气概,简直是天生的公主……”

海潮听他越说越没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忙道:“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

当公主自然是锦衣玉食,锦衣海潮嫌累赘,玉食可是实打实落到肚子里的好处。

按两个人准备的肴馔铺满了一张大方案,方才宫人一样样摆出来的时候,海潮看得两眼都直了。

四个人饱餐了一顿,仍旧剩了大半,海潮躺在榻上,摸着吃撑的肚皮,这样当上七天公主,非得胖一圈不可。

歇息够了,海潮叫人来收了残羹冷饭,把昨夜宫里的两桩案子和他们查到的线索同陆琬璎、程瀚麟说了一遍,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贴着头皮、真发的玉像,问程瀚麟:“你见多识广,见过这种雕像么?”

程瀚麟叫她吓得直搓胳膊:“举凡雕像、塑像,不管是玉雕石刻还是木胎泥塑,都没有用真发的……”

海潮不禁有些失落:“连你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