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十七,女儿小些,十五岁。”

“他们为人如何?可曾与人结怨?”

兰青思索片刻:“那女孩儿与绢婶有些像,口舌便给,有些得理不饶人,仇怨是不会有的。她兄长话很少,性子有些闷,与村子里大多男子差不多。”

“母亲将夏眠接回家照顾,他们是何态度?”

“那时候女孩儿正是别扭的年纪,又见母亲对阿眠好,自然不忿,时不时闹出些动静,不过她不敢做得太过火,至多是在饭食中掺点砂石之类,阿绫知道后告诫了她几回,后来便不太听说有这种事了。

“她兄长倒是没什么,听阿绫说,他待阿眠不错,有时候他妹妹会和同伴抱怨,说阿兄……”

话未说完,兰青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地看向石四一的尸首:“这是什么?!”

石四一身上的茧壳、衣裳都已尽数除去,尸身的头脸、四肢都是正常的青灰,但躯干从胸肋至腰腹,却呈现出玛瑙般的半透明,依稀能看见里面深红色的内脏。

不过即便海潮从未见过剖开的尸首,也知道常人的脏器绝不长那样石四一的心肝脾肺中间挤入了一个瓠瓜似的白色囊袋,把脏器挤得紧贴腔壁,变了形。

程瀚麟咽了口口水:“这……这是……杂家还以为有人在他口中塞了一条大蚕……可是看这样子,他肚子里好像生了一个丝囊……”

海潮道:“要结出那么大的茧子,蚕得像人这么大吧。”

程瀚麟:“……有道理。”

“先查验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外伤。”梁夜道。

众人这才想起除了找出尸首吐丝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查明石四一的死因。

几人将尸首翻过来,在他后枕处发现头骨有凹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外伤。

“这是致命伤么?”兰青问。

海潮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不太像,这个力道应该只能把人打晕。”

程瀚麟抚了抚下巴:“所以凶手将石四一约出来,埋伏在暗处,等他到了,从背后将他砸晕。”

梁夜颔首:“当是如此。具体死因,等剖验后看。”

兰青从包袱里取出刀和锯子,向梁夜道:“阁下要的工具,在下带来了。事不宜迟,谁来操刀?”

所有人都看着他。

兰青终于意识到什么,一脸惊愕:“在下?”

“这里就你一个大夫,”海潮道,“除了你还有谁?”

兰青抗议:“可我是假大夫啊……何况大夫是医人的,也不是仵作,怎么会剖尸……”

“不管真假,好赖是个大夫,”海潮轮流将几人一一指过去,“我们这边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一个文官,一个打手,谁会剖尸?矮子里拔将军,只有你上了。”

兰青脸都发青了,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又缩回去:“别的事就罢了,这事在下真不行……”

正僵持着,陆琬璎忽然伸出纤纤素手:“还是我来吧。”

众人都大感意外,海潮怎么也想不出陆琬璎一个世家闺秀操刀剖尸,在一旁看着她都有些不放心,何况是亲自动手。

兰青庆幸不已,但也有些不可置信:“小娘子,你是当真的?”

海潮道:“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陆琬璎摇摇头,已从兰青手上接过了刀:“我粗通医理,怎么说都算看过几本医书,对脏腑、骨骼、经脉略知一二。而且这尸首也不十分骇人,看得多了,便与木石无异。”

说着脸颊微微泛起红来:“只是我从未剖验过尸首,心中忐忑,还须诸位从旁相助。”

“陆姊姊,真的不要紧么?”海潮担心地看着她,第二个秘境后,陆琬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早就知道陆琬璎不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