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那般娇柔怯弱,很有韧性,但如今的她比先前更多了许多坚决和孤勇。
回家那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阿耶只是给她说了门糟透的亲事么?海潮总觉陆姊姊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正思忖着,陆琬璎已经从兰青手中接过了刀,冲海潮笑了笑:“别担心,我想多学些东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等等,”兰青从怀中取出一物,“这里有一副羊皮里的手衣,能隔阻一下污血,只是有些大。”
陆琬璎道了谢。
海潮在烛火下一看,这手衣做得十分精巧,外面是石青色的绫绢,内里是羊皮,针脚极为细腻,还在不起眼的地方用同色的丝线绣了兰叶,不但费功夫,而且倾注了很多心思,给她八辈子也缝不出一只来。
从前梁夜替她缝过手衣,不是绫绢之类贵重的料子,也没有绣花,但絮了丝绵,戴上很暖,可她每回出海都舍不得戴,生怕磨坏了,到头来几年过去,在箱底压得料子都泛黄了,最后叫她一把火烧了。
这手衣的绫绢都是簇新的,兰青显然也没舍得用。
“好漂亮的手衣。”海潮道。
兰青有些赧然:“阿绫见我时常入山采药,手上生了冻疮,便做了这副手衣送我。”
陆琬璎便要将手衣还他,兰青忙道:“阿绫不会计较这些……本来该我操刀的,小娘子是替我受过了,一双手衣算什么。”
陆琬璎推拒不过,方才戴在手上。
她握住刀柄,在尸首腹部比划了一下,似乎不知从哪里下刀。
梁夜捏了捏眉心,一手撑着石台,一手指着尸首下颌下缘正中:“从这里下刀……”
他凌空缓缓划出一道线:“从正中切开,绕过肚脐……”
其他人多少都见过他查验尸首,分析死因,兰青却大为惊异:“阁下不是文官么?怎么连仵作如何剖验尸首都知道?”
梁夜摁住太阳穴,蹙着眉道:“见过。”
海潮见他脸色煞白,走到他身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