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上出事了,”海潮道,“记得那个照顾夏眠的女人么?她中了毒,毒发的样子和石十七阿娘一模一样。”
她将祭礼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夏绫去找兰青了,但兰青这假大夫,来了也没什么用吧?”
梁夜道:“牵机毒本就无解,何况中毒后又耽误了这么久,等兰青到时,人怕是已经死了。”
他顿了顿:“趁他们还没来,我们先下去。”
海潮忽然想起件事:“今晚还要去禁地剖验尸首么?”
梁夜沉吟片刻道:“去,尸首一直在洞中放着恐怕会生变,不过村里刚出了事,要乱一阵子,我们等下半夜。”
两人回到树上,仍旧绑了绳索,挨个小心翼翼地下了树,走祠庙后的僻静小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住处。
不出所料,村子里果然乱了好一阵。
兰青赶到祠庙时女人已经断气,夏绫不肯放弃,他只得给女人灌水,塞催吐的草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毫无用处,只好去找家属。
女人从年轻时开始守寡,家中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和一个与阿眠差不多大的女儿。
兰青拍了半日门,却没有人应门,他直觉不对,翻过院墙一看,有一扇房门虚掩着。
他敲了敲门,仍旧无人回应,便伸手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提灯一照,骇得直退了两步兄妹俩都死了,妹妹衣衫齐整倒在地上,喉间一道血口,是被人一刀割喉毙命的。
兄长却是不着.寸.缕,像只刚被宰杀的猪,白条条地挂在梁上的铁钩上,两股之间一片血肉模糊。
??[55]茧女村(十二)
丑时三刻,四人按照约定到了禁地,兰青还未到。
“先进去看看尸首。”梁夜道。
海潮有些不放心程瀚麟:“你白天都不敢进去,三更半夜的倒不怕?”
“怕,怎么不怕,”程瀚麟捏着嗓子道,“但这样怪异的尸首闻所未闻,如不能亲眼一观,杂家怕是要抱憾终身。”
他拍拍衣襟:“况且此次是有备而来,这第二个秘境,杂家写符的功力见长,一具尸首还不在话下。”
海潮仍旧有些信不过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出洞。”
“海潮妹妹放心。”程瀚麟道。
四人进了洞,先将藏在洞窟深处巨岩背后的尸首抬了出来。
洞内有块平整的大石头,宛如一张天然的大石台,刚好可以放下石四一的石首。
这几个时辰石四一显然还在吐丝,他们藏尸时将他从茧壳里剥离了出来,眼下又已结出了一个薄薄的茧子。
尸首本身却没什么变化,并未继续肿胀腐烂,也没什么尸臭,海潮暗暗松了一口气。尸首她也见了好几回,不乏比眼前这具可怕许多的,但剖验还是第一次。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新的茧壳剥除,剥到一半时,兰青到了。
他一手提灯,一手拿着铁锹,背上还背着个大布囊。
“抱歉,来晚了。”他将铁锹靠在石壁上,解下布囊放在石头上,翻出蜡烛、匕首、剪刀等物。
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狐狸眼中没了神采,满是疲惫。
“那女人没救回来?”海潮问。
兰青摇摇头,苦笑:“到祠庙时已经没救了,再说我一个假大夫,哪里会解毒啊。”
“你平时怎么冒充大夫给人看病的?”海潮纳闷。
“许是水土的缘故,这村子里极少有人生病,至多偶尔在山里受些外伤,什么草药都不如五色神桑的叶子管用,嚼碎了敷上,再用绢纱包一包,过几日便好了,当初我摔折了腿,便是这么治好的。”
他说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