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剪刀,将茧壳从中间剪开。蚕丝柔韧,有了趁手的工具,剥起来便简单多了。

“救不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兰青突兀地道,“至少不用见到子女的惨状。”

海潮心头一凛:“她的子女怎么了?”

“都死了,尸首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兰青将两人的死状说了一遍,虽尽量克制,仍然止不住声音颤抖。

“一夜之间被灭门……”梁夜若有所思,“他们家可曾与人结怨?”

兰青摇了摇头:“夏绢阿婶守寡多年,说句冒犯亡者的话,她为人有些贪图小利,偶尔会为了钱财小事与人拌几句嘴,但都是不过夜的小龃龉,不见她与谁结怨。且她虽贪财,却是个热心肠,只要无需花费钱财的事,她很愿意搭把手,故此在村中人缘不错。”

他顿了顿:“听说当初族长要找人照顾阿眠,也是她主动请缨,虽说主要是冲着酬金和免除织坊的活计去的,但照顾阿眠那样的孩子也不轻松。”

“她平日待夏眠如何?”梁夜问道。

“我看很不怎么样,”海潮皱了皱鼻子,看向陆琬璎,“对吧,陆姊姊?”

陆琬璎点点头:“阿眠至少有两旬不曾沐浴,身上也有好几处淤青和旧伤。”

兰青正低头剪除石四一身上的衣裳,一张脸笼罩在烛火的光晕里,眼中现出些许痛苦之色。

他叹了口气:“绢婶前两年刚开始照顾阿眠时,也曾尽心竭力过一阵子,不过她或许是低估了照顾这样一个孩子要耗费多少心血,何况阿眠不晓人事,不会念她的好,久而久之便懈怠了。

“有时候阿眠淘气了,比如把饭弄撒了,刚沐浴完就滚一身泥,或者爬神树,绢婶气急了也会掐一下打一下。

“在下并非说她这么做没错,但换成别人,未必能做得有她好,何况她还有两个亲生的孩子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她也会打骂,村里的人大多如此。”

“她的子女多大?”梁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