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的双眸被花灯点亮,双手小心翼翼捧过花灯,与兔儿对视,“你怎么还会做花灯呀?”

“这有何难?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呆呆的,笨笨的,被人”

谢砚双臂撑在青石板上慵懒坐着,刚想揶揄她两句,转过头来,却撞进她琉璃般的大眼睛中。

昏黄的光线下,姑娘粉白的脸泪痕斑驳,鼻头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

她这个模样,跟她手里的呆兔子花灯,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砚嘴里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神神秘秘勾了勾手,示意姜云婵附耳过来,“我为何会编花灯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想知道吗?”

姜云婵兴奋地点头如捣蒜。

无他,深闺生活太单一了,就爱听些八卦故事。

谢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下来,“其实呢,许多年前,我在战场受伤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候很穷苦啊,就只能靠编花灯为生,我呢,就在每一盏花灯上做了一个桃花标记,希望我家的傻兔子有天能看到我编得花灯,找到我。”

“兔子还会辨认花灯?”姜云婵濡湿的长睫颤颤,满眼的好奇。

谢砚瞧她的娇憨模样,有些好笑,“对啊!笨兔子都喜欢花灯的。”

姜云婵讷讷“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家兔子找到你了吗?”

“没有,可能是它实在太笨了,只会呜呜咽咽地哭。”谢砚唏嘘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家的?”姜云婵追问。

“后来啊?”谢砚故作痛苦叹了口气,“后来兔子找不到我,我就心如死灰了,就”

“就什么?”

“就万念俱灰,转世轮回了呗!我过孟婆桥时,趁着孟婆打盹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虽然忘了前世的事,不过编花灯的手艺倒没忘,可能是对那只笨兔子有执念吧!

这一世我编的花灯,那傻兔子要再认不出来,我就拧起她的长耳朵摇摇摇,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

“上一世?”

姜云婵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上一世、孟婆汤,未免太离奇了。

反倒那句笨兔子,他意有所指。

“你才是笨兔子!臭兔子!”姜云婵愤愤然推开他。

谢砚侧身一闪,姜云婵扑了个空,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湖中。

谢砚拽了她一把,姑娘一头扎进他怀里。

“还说自己不是笨兔子?”谢砚乐开了花。

姜云婵刚收住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别哭啊。”谢砚道。

姜云婵掀起湿漉漉的眼眸。

谢砚笑得捧腹,“哭了就更像兔子”

“谢砚!”姜云婵杏眼一剜,忽地抽出他腰间的宝贝匕首丢了出去。

“哎!我的匕首!”谢砚伸手去抓。

平静的河面溅起浪花,抓不住了。

“姜皎皎,你知不知道那宝石匕首是我攻匈奴的战利品?”

姜云婵瘪着嘴,只顾得哭。

“我还要靠着它领军功,鼓舞士气呢!这次能不能我独自领兵出征,就靠它啦!”谢砚急得在岸边乱窜。

姜云婵扬着下巴,湿漉漉的脸满是矜傲,“你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你!”

这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

分明是彻头彻尾的刁蛮小姐,讲不了一点道理。

谢砚嘴唇翕动,一头扎进河水中找匕首去了。

出乎意料,少年并不像飞鱼一般快且稳健。

他用的竟是狗刨,双手飞速地抡起来,一咕涌一咕涌才勉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