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训:“之后呢?”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问什么,你就只答什么?多说几句会……”
最后的“死”字含在嘴里,好险脱口而出。
李乐训骤然想起徐徵的身份待她走马上任后,远离临康,若徐太尉这位御前红人,在官家面前稍稍吹几句风,她的官途可就坎坷了。
可不能把人得罪死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生性愚钝,求徐相公一次多说些,否则我听不懂。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连忙找补。
徐徵的声音依旧平平,叫人琢磨不透:
“余人会趁着他们昏迷,由灵使各送还家中,如此,方显教主入梦神通。唯有中途清醒之人,才会被灭口。而我是负责寻你的灵使,有办法混过去。”
确是多说了些。
只是李乐训那忙忙的几句道歉,也不知他受下否。
“李姑娘快随我走。”他又强调一遍。
听你语气慢条斯理,一点不着急,倒不如让我问个清楚。
李乐训暗忖。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虽徐徵仍像是在同她猜谜,但好歹捡要紧的东西,告诉了她个大概。
凡被迷香迷倒的人,都将由灵使送还家中。
萨埵教暂无害命的打算,李佛青性命无虞。
至于她自己,不随徐徵躲起来,对上这山中的灵使,虽未必不能胜出,但总要费一番功夫。
随她同来的李佛青,更免不了惹人怀疑。
而徐徵在临康借过她兵。
虽她带人投南后,他拒绝再帮她谋官,但也算坦荡,更别提白日里的帮助。
若他真想暗害她,早就害了,何必拖延至今。
此人可信。
她晓得轻重缓急。
“好,太尉请带路。”李乐训最终道。
徐徵带着李乐训,拨开树丛,又回了萨埵教那座山洞里。
他们所在之处,却不像之前那所谓福地,由人工开凿而成,四通八达,甚至能装下一府的兵。
反而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有路通过来,由一扇门隔开,里面散着些稻草柴禾。
“李姑娘在此处稍待,我去与他们说。”徐徵道。
他钻出洞口,在不远处便碰上了寻人的教徒。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李乐训耳朵里。
“……人已经杀了,尸体扔到崖底。”清清冷冷,这是徐徵的声音。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困死了!”另一教徒回。
“此人的底细可弄清了?须要选好了灵使,去安抚她的同伴,就说她天赋异禀,灵根纯净,与我萨埵教有缘,正于山中悟道修行。”徐徵的声音又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出错的,你尽管去回复你的坛主。”那教徒又道。
联想到徐徵那身奇异的装束,李乐训不难猜出,徐徵在此,并非新皈信众,乃是教徒。
她心中疑团愈发增加。
真是奇怪了。
徐徵不是也刚来此地?
她离开临康时,他还在好好地当着他那禁军点检呢!如何混进这萨埵教之中?莫非早有内应?
他既是教徒,如何要衣着褴褛,混在信众之中,随他们一道,观拜教主的止雨法会?不该担灵使之责,接引诸人吗?
萨埵教与青人勾结,徐徵与青人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坛主又是何人?原来这萨埵教之中,也不止灵使这一种官呢!
区区一个山野神教,人影不见得有几个,想当官的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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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徵不过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前来寻人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