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训只好把气撒在徐徵身上,恶狠狠地瞪过去。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来干什么,专为我添堵吗?
直到把徐徵瞪垂了眼,又瞪红了脸,这才作罢。
口中却对着官家道:“臣出身草莽,没读过书,不会说话,请陛下勿怪。”
官家又笑:“哈哈,不怪,不怪!”
“陛下,臣愿往曲州平叛。徐公比我早来,想必已将此事呈报过了。”李乐训终于说出了她的来意。
“哈哈,李卿果真与徐卿相交甚笃。”官家又笑了两声,道,“天公无情,民生多艰,朕心怜之。曲州灾民,本无意叛逆,李卿此行,当以赈为主,再兼镇之。”
哦?这可是大好事!李乐训心中一动。
皇帝老儿死要面子,为了好听,非要给平叛冠上一个赈灾的名头。
这回的面子倒是要对了今年赈灾可不同去年,黄一炳靠着毒草五剑叶,把年关要交的岁币都收了个七七八八,国库如今充盈得很!赈灾使也自然变成了肥缺。
她原以为只能从中偷挪些粮草,却没想过还能有天降的赈灾款!
到时虚报些账目,套取款项,攒下来一大笔,就可全用于她留在鼓城的部属之上!
至于曲州民生她至少不种五剑叶,不赚黑心钱,比黄一炳要强百倍。
非但不种,她还打算,就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拔了田里新种的五剑叶。反正天上不落雨,那些毒草早该枯死了,拔了它们,农人也不会可惜。
不许曲州有人再挨那五剑叶,这也算是救他们一条命了。
且她虽不安好心,但也不会把钱统统挪走,总要留出赈灾平叛的余地。
她自认为还是有些良心在的。
官家短短一番话,竟把李乐训激得跃跃欲试。
直问道:“臣领旨奉诏。只是若此行为赈灾,那各类款项该如何拨付呢?”
她恨不得即刻就出发,声音里便不自觉带上了谄媚。再不敢端出先前那般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天子道:“方才朕与徐卿已论定此事,朕为天下之主,理当救民之急。卿且与户部详议,先以国库为主,若有所缺,可从朕的私库里借取。”
李乐训心满意足:“臣明白了。”
她十分得意,又忍不住拿眼睛往徐徵身上瞟。
这回却不是凶他,而是偷眨着眼睛谢他:
多亏有他吹风,让她有名头往国库里伸手拿钱了!
她还没来临康时,只知道坐在鼓城里发愁,至多想过找徐徵的旧友套点消息,再硬讨点钱。
哪里能知道还有这种妙法!
李乐训是从徐徵旧故郗钟楷那里,得知了曲州大旱的消息。
可真正能让此事派上用场的人,却是徐徵。
看来,她专程去诏狱里看望他的计划,简直精妙绝伦!
不愧是她!
全然不愿记起,她去看他,根本不是计划,而是她心血来潮。
徐徵却被她看得怔住。
他想开口问问她。可天子在侧,他不可御前失仪。
只得稍稍转开脸看不见她,便不会有逾矩的想法了。
?85
且说天子传下圣旨,命调几千兵马为李乐训驱使,又命遣派几人担上酒肉,前去犒劳三军。 圣旨有曰:休辞其途跋涉,其役劳苦,待卿奏凯而归,朕当重善录用,论功加赏,勿之怠也。 简直一刻也等不得,逼迫李乐训立即启程。 不过,李乐训也没什么话说,接了圣旨,只待一切备齐,便投东北而去。 在暂居的驿馆之中,她简单收拾一番,与饶义濂交代道:“你在我身边这些时日,助我良多,对鼓城军务应是相当熟稔。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