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把烦躁不安的原因,一股脑的归结于,南边确实比北京要热。
原本打算散会后,找个身体不适的由头,去广州看她。
但他没等到,下午的会开到一半,就推说抱恙,瞒着人,独自开上了高速。
冲动的像个刚出茅庐的愣头青。
两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孟葭朝他跑过来的时候,钟漱石感受到久违的心跳,在胸腔里剧烈起来。
这阵远黛青山的风,最终将他不敢多看一眼的素色裙摆,吹到了他的身边。
他在车上吻她,将她的身体死死抵进胸口,吻得彼此方寸大乱。
但这些都还不够,钟漱石越吻她,体内那些躁动着的肆虐跳得更高,逼着他占有更多。
要怪,就怪初八那日昏黄的月色,令夜行的人酩酊。
对孟葭的欲念也成了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但珠江边上,她一句,我不要你的安排,瞬间将他打回原形。
她太清楚他们没未来,所以就连开始也不屑。
孟葭回了北京,却断绝和他所有的联系,像从来不认识他。
钟漱石也没有去打扰,知道她在家挨了打,他坐在办公室里,用掌根抵着额头,半日说不出一句话。
那些棍棒仿佛也落在了他背上,辛辣的疼。
直到谭裕出了事。
她住在医院里,刚受过大惊吓的女孩子,几乎夜夜睡不好。
孟葭自己不晓得,躺在雪白的被单上,她在梦里喊了多少声爸妈,听得钟漱石直皱眉。
他早知道,她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是,孟葭是一天都没有得过双亲关爱,但不代表她不向往。更不表示她完全不介怀。
事实上,她耿耿于怀的要命,只是她争强,从来不肯流露半分。
钟漱石掀开薄毯,从病床边的沙发上起身,在她身边躺下来。
他隔着被子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想用这种法子,叫孟葭平静下来。
孟葭从来不知道,相比她在人前呈现出的完美,他更爱她的脆弱。
再说透彻些,是爱她背着人时,只肯展露给他看,也只肯依赖他的脆弱。
钟漱石缺少安慰人的经验,尤其是女孩子,只能凭一些武断又生疏的认知,做着无功无过的事。
在对付谭家的事上,钟漱石是存了一部分私心的,他承认。
夜半无人,他也质问过自己。孟葭不是他的谁,他就真的不能做到这些了吗?无非是名不正。
但师出无名,不见得就一定办不成,办不好。
他时常为自己对她有所保留,而觉得羞愧。
因此,在孟葭提出,一年后她要出国交换时,他没有立场再有异议。
已经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与不和的,不重要。
样样齐全,反而要生变故。这个道理,钟漱石是懂的。
在一起的那一年里,孟葭那些隐晦不能言的,随时准备离开他的心思,钟漱石一清二楚。
既然人留不住,他只有反复告诉自己,别太上心。
但这个想法没能在他的脑子里的撑太久。
在那些情热的夜里,孟葭一双浑圆的杏眼,湿漉漉盯着他,细细麻麻吻他的时候。
像淋了一场画船细雨,他独立江头,在这样的润物无声里,被浇了个透湿。
他才意识到,这副身子、这颗心,已经不归自己使唤。
这样不知颠倒的日子,过得钟漱石飘飘然,哪怕她满口不提爱。
直到看见孟葭的出国交换申请。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他叫她早点休息,自己回了楼上卧室,抖着手开了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