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再?次谢了那太医,夸他医术高绝,妙手回春。
几人在厅内客简单客套了一番,杨歙开始谨慎试探起晏翊来,“秋浓正值汝南赏菊之时,也不知王爷过几日可有雅兴游赏一番?”
若晏翊点头,便是要小住一阵的意思?,若他否了,那就是没工夫在汝南耗着,打算离开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种,杨歙皆是要做安排。
“不急。”晏翊不紧不慢呷了口茶,抬眼看?向太医,“她醒来后状态如何?”
太医上前一步,如实道:“小娘子已无大碍,后续只需喝药调理慢慢,便可恢复如前。”
“孤记得在洛阳收到那信件时,便已说昏迷了半月,如今算下来,可是已有月余啊。”晏翊蹙眉,神情里带着几分明显的关切,“即便醒来,怕也是不能下地?”
太医回道:“的确如此。”
晏翊语气微沉,那股强按了许久的威压感,似是逐渐又升起,“孤记得你最擅长?针灸之术,若是由你日日施针,可否能让她身子快些恢复?”
太医眼神微顿了一下,但?很?快便能意会,他连忙拱手道:“若能让臣来施针,的确更利于其身子恢复……”
说至此,太医忽然顿了顿,抬眼朝晏翊看?去,在宫里当?差的人,没有不会看?人眼色的,太医心?下顿时更加了然,接着便道,“最好是能让臣每日早晚各施一次,不仅利于恢复,且还能配合药方补足气血,长?久下来,那小娘子的身子日后定?会更加康健。”
身为兄长的杨昭,忽听太医所言,自是不胜欣喜。
杨歙自也希望女儿能亲得太医来调理,可一想到这?日日都要施针,且早晚皆要,岂不是意味着要让太医留在府邸?
上首的晏翊未等杨歙开口,便沉声?说道:“既是夫子家人,务必小心?谨慎。从今往后,那小娘子的病就交由你了。”
“那孤……”晏翊微顿,似是带了几分无可奈何,“那孤所幸便在杨府多留些时日,待小娘子身体痊愈了,再?回兖州。”
“这?……”杨歙这?边刚一出声?,晏翊那已是克制后的目光便幽幽投来。
“夫子放心?,随意给孤安排个住处便是,家人的身子最是要紧,且孤正好还想与?夫子讨教学问。”说罢,他重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喝了起来。
此事?传到梧悦居时,杨心?仪正在喝药,听到那靖安王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要在府中住下,她眉心?瞬间再?度蹙起,口中那苦涩的汤药仿佛也顷刻间失了味道。
陈华虽说惊讶,可一听这?婢女说,靖安王愿意住在杨府的原因,便觉得心?里踏实不少,“那太医医术这?般高明,有他为你调理身子,的确是最好不过了。”
陈华一面说着,一面又舀一勺汤药递去了杨心?仪唇边,见她半晌不张嘴,这?才意识到女儿的脸色有多差。
“怎么了?”陈华轻声?问道。
杨心?仪细眉紧拧,声?音低哑道:“王爷身份如此贵重,怎能屈居于杨府中,万一照顾不周,岂不是又要落人口舌?”
杨心?仪所忧,自也是杨歙所忧,所以方才在前厅,他才犹犹豫豫不敢接话,谁知晏翊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这?才不得不揽下此事?。
“你说得在理。”这?些道理陈华不是不懂,可眼下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她摇头轻叹,“你父亲在靖安王府里可是养了两月之久,如今人家来了咱们?汝南,在府邸小住一阵也是应当?的,且这?有缘由还是为了你,咱们?若是推绝怠慢,便是不识好歹。”
杨心?仪盯着眼前那模糊的褐色汤药,心?里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噩梦里的画面总是时断时续,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