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小厮重新换面镜子来。

“我要让你日日夜夜，每时每刻看到你这张丑恶的嘴脸。我要你生不如死！”

……

五年光阴如流水，帝都城城门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下。

车帘微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探出，随即，一张清丽绝尘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消失了五年的陆青萝。

她一身月白锦缎长裙。

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翻身下马，眉眼含笑的公子大步走到她面前。

“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愿回帝都城了，那我只好跟父皇递交奏折告假，跟你浪迹天涯。”

“胡闹！”

陆青萝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街角。

陆青萝，不，如今该称她为陆青萝禾，当今宰相的嫡女。

她轻嗤一声，抬手掀开帷纱。

站在日光下，比五年前更添几分矜贵。

男人呼吸微滞，半晌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哑声问。

“这次回来，还走吗？”

陆青萝禾目光扫过街边热闹的商铺。

“江南书院都修完了，西域的商路也都通了，皇上应该会放我几日假吧。”

“父皇自然是会的。”

男人低笑。

“哪有太子妃像您这般，五年跑遍大江南北，连西域都敢独闯？”

陆青萝禾斜睨他一眼。

“啰嗦。”

皇甫刑眼底笑意更深。

他们自幼相识，他太清楚陆青萝禾的性子，看似温婉，实则是个不服输的人。

“不过。”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皇甫刑展开信笺，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五年前你离京时，曾答应过我一件事。”

陆青萝禾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

“太子殿下记性倒好。”

他低声道：“自然。”

“你说若有一日我找到足够的诚意，你便考虑留在我身边。”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陆青萝禾眸光微动，却未伸手去接。

“就这？一块破玉，就想换我留在你身边？”

皇甫刑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玉佩塞进她掌心。

“当然不止。”

“西域三州商税改制、女子书院入科举选官，你要的每一条，我都写在今年的新政里了。”

陆青萝禾终于怔住。

这些全是她当年提过的谏言，却因触犯权贵利益，被群臣反对。

皇甫刑凝视着她，声音轻却坚定。

“现在，够诚意了吗？”

街角忽有风吹过，他看见陆青萝禾唇角微微扬起。

当初江南山匪横行，西域商路受阻，她以宰相嫡女的身份主动请缨。

陆青萝禾知道皇甫刑从小喜欢她。

可是自从经历过那段不堪的感情，她便不再想什么儿女情长。

但为了让皇帝应允，她与皇甫刑假意成婚，借太子妃之名前往整顿。

原想着事成之后便寻个由头和离，谁知这一去便是五年。

◇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