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亦骛不解其意,又听徐涂恭说:“不过你可知一位叫褚语海的贡生?我听说他已连中二元,才学不亚于乔兄。”

“褚语海?”应亦骛想了想:“只论才学,我却觉他不如煊柳。”

“你认得他?”徐涂恭惊讶道。

“今年上巳节,在宫中诗会中与他斗过诗。”

“我猜你拿了魁首?不然以你的性子也说不出那话。”

应亦骛轻轻颔首:“他文风简朴无华,工整有条,的确有力,但不及乔兄处甚多。”

乔煊柳写贺文时蹙金结绣,写山水时灵动清逸,挥笔可大气磅礴,也可写就小意温情。应亦骛每每读过他诗作,都难免羞愧,自觉不如。

“如此?”徐涂恭笑:“我倒是想与他结识,不知应兄能否引荐一番?”

“自然。”应亦骛昨日便想与他提起此事,只是意外太多,始终未能开口,眼下正好:“我月末便准备创办诗社,届时邀你入社,可不准推拒。”

有了诗社,往后友人间来往更方便,还能结识更多兴趣相投之人,徐涂恭喜不自胜,却也稀奇:“只是应兄你开办诗社,穆国公府上……”

“如今我不用去怀王府当值,长公主宽厚,许我办的。”

都道寿德长公主跋扈嚣张,不好相与,应亦骛这一番解释,倒叫人更稀奇。徐涂恭思忖片刻,想这寿德长公主目中无人确也不假,但到底爱子心切,自然没必要为难她幼子的心上人,这般便通顺了,可见程五的的确确很爱惜他,叫做母亲的也愿意爱护。

“其实我还以为你与程五婚后,会……但现在看来,其实这门亲结得倒不错,他待你倒是情深义重。”

徐涂恭当初也是为这位友人难过了许久,以为他的才学会受限,自由会受缚,为此还和助力程五的二哥闹了好久的脾气,可结果竟与他所想很是不同。

应亦骛只勉强一笑,程萧疏如今已将他忘了个干净,哪来的什么情深义重。

也不晓得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程萧疏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程五?”谷静濯忽然眉头一皱,却被乔煊柳握紧手微微摇头:“他是客人。”

谷静濯怒:“你邀他做什么?”

乔煊柳温然一笑:“我想他也会祝福我们。”

谷静濯立刻再生不起气来,但面色还是不虞。

可程萧疏却恍若闻所未闻,只问应亦骛:“你怎么在此处?”

应亦骛心道要完,不知道他为何会追着自己来这婚宴,答:“我来参加谷公子与乔大人的婚宴,这就同你回去?”说罢便要讨巧地起身,不愿多留。

可程萧疏听不懂般:“回去?为何要回去。”

他目光又转向谷静濯与乔煊柳,天真一笑:“便是这两位公子的吉日罢?我祝你们白首永偕,恩爱到老。”

……

整个宴厅顿时鸦雀无声,程萧疏心中快意横生,可这还不够,脑子里仿佛有执念在不断催促,莫名又激烈,他便随心所欲,对应亦骛道:“我听说乔公子是你的好友,今日即是他喜结良缘之日,你素来又有诗才,不若作诗一首祝贺他二人?”

方才的酒仿佛饮了满嘴苦涩,乔煊柳能在那日坦荡作出诗是因为他心中无情,可岂是应亦骛能轻易达成之事,他艰难开口:“我才学浅薄,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谷静濯虽然不知道程五中了什么邪才来他婚宴上发疯,却也乐见其成,微笑道:“五少夫人妄自菲薄了,说来我夫君也曾写诗祝贺过你与五公子,眼下若真能得你祝贺,岂不是佳话。”

程萧疏却全然不记得还有这等前因,只静静看向应亦骛,他虽不再反抗,却十分煎熬的模样,半晌后,终于徐徐念出几句诗来,语气勉强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