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行没带车马,便准备叫人送应亦骛回府,可应亦骛抓着他的袖子拒绝:“要骑马。”

醉鬼大概天生有发言权,程萧疏将他带到自己的马边,松手:“你骑啊。”

可是这个醉鬼在大庭广众之下死死抱着他不撒手:“我害怕。”

怕还要骑马?……不是这世上居然会有怕骑马的人?

程萧疏沉默好一阵,无话可说,应亦骛又轻轻一笑,带着些要求的意味,偏生语调还柔软:“你给我牵马嘛。”

他这一举动踢在铁板上,程萧疏当即冷笑:“我做你的马上人?你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应亦骛闻言只仰头看着他,又愣了会儿,接着神色渐渐转为失落:“真的不行?”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好可怜,仿佛被辜负了一般:“可是你那时候明明说”

程萧疏:“闭嘴。”

苍天在上,他究竟在喜欢这人时都答应过什么?他不会还给这个人牵过马吧?

应亦骛深吸一口气,垂下头:“噢。”

得,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程萧疏一边同自己怄气,一边将他抱到马上:“坐好。”

应亦骛趁机抓住他的手,忙道:“我真的怕,你又忘了?”

他该记得什么?程萧疏头好疼,他甩开应亦骛的手,快速翻身上马,坐在应亦骛身后:“安静。”

不晓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可那姓应的就是又醉醺醺地笑起来,头撞到他胸膛上,小声说:“你好凶。”

他自来熟地抱住程萧疏的腰,不愿再抬起头,还将程萧疏说的话抛到天边,继续聒噪:“驾、驾……程萧疏,你跑啊?怎么不跑?”甚至还拍拍程萧疏的背:“是不是你太重了?马受不了你了?”

好烦。

烦死了。

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这么吵、这么天真的蠢、这么令人无言以对,这么……好罢。

其实细细在心底默念两遍后,才回过神来:“你在作诗?”

“你才听出来啊?”应亦骛扑哧一笑,嘲讽得直白:“真是胸无点墨。”

诗文他的确不通,程萧疏不再理会他,可是应亦骛得寸进尺,烦人得要紧,他将头靠在程萧疏肩上,喃喃问:“为什么你这样不学无术?”

程萧疏道这里是谷府,那还在旧爱喜宴上那样牵挂于他?”程萧疏反唇相讥,毫不留情:“究竟是谁不要脸?”

应亦骛皱眉:“难道你根本没有……”

“还需要我记得?”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程萧疏好笑:“连院里的下人都知道你对他念念不忘,怎么?想我不记得好方便你对旧情藕断丝连是么?”

他的脸倏然苍白下来:“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我和他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要不要我拿镜子来让你好好看看你是什么表情?”

“程萧疏你别太过分,我只是难堪也不许么?”

“不许。”程萧疏斩钉截铁:“你跑到他的喜宴来,难道我就不难堪么?”

“你都已经不记得了,为何还要执着这些?我和他不过是知交而已。”应亦骛十分不解。

“好,我缠斗哪里还顾得上轻重,只将对方往死了里咬。

月色凉薄如水,水落屋檐,树影飘摇其中,以牙还牙的撕刚要为他的聒噪而回嘴,却未想到脸侧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紧,带着热气的呼吸也喷洒下来,挪开一瞬后,好似依依不舍,又再轻轻擦过,至此方才收回。

“你要是再多读些书,就太好了,我一定会很喜欢你,心甘情愿嫁给你……”应亦骛的声音很轻很轻,宛若有满腔柔情般:“不过不读书也没关系,你也很好、很好。”

说罢,又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