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省去些不好的事,大概讲了些他与应亦骛间的弯弯绕绕,听得程萧疏很是疑惑,但到底厌烦,故而一声未吭,说起别的:“那今日哥哥姐姐怎么没来看我?”

“大公子、三公子还有四小姐去上朝了。”院里的人都是知道程萧疏受伤的内情的,小厮同他解释道:“二小姐如今嫁到元府,昨夜就回去了。”

“元府?”程萧疏似乎一头雾水,费力想了想:“春宁侯?”

“正是他家的嫡长子。”

“原来是他。”程萧”程萧疏见天色不早:“我走了?”

“你要走就走。”做什么还把手缠得这样紧?

这等温存小意虽然腻歪,到底却也很让人受用,应亦骛不轻不重地回咬了他一下,杂,道这不爱进学原来是自小都有的毛病,一屋子长辈还惯着,也不教他上进,这真是死性不改,游手好闲的命。

可好巧不巧,他的神色又被程萧疏注意到,这人冷哼一声:“你好像很不满?”

众目睽睽下,应亦骛极力忍耐下和九岁小孩吵架的心思,答:“未曾。”

程萧疏却不依不饶,他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冷言冷语道:“装模作样什么。”他又扭头对李清妙道:“我还小,怎么会娶夫?我不喜欢他,不要他。”

应亦骛一时瞪大眼睛,不知道是喜悦更多还是震撼更多,心中打鼓不停。

李清妙想来是对他不满意的,若是能趁此机会给他和离,放他离开,那……

不想李清已有前车之鉴,更是死抓着不肯放手,眼看着再纠缠便要被抓回去了,程萧疏只得一手将他提起来,带着他一同出了院子,只留下便宜侄子在后头又气又急又无奈地跺脚。

他脑子虽然时时还会隐隐作痛,身上却没什么伤,不一会儿便将应亦骛一同带出了府中,甩手就要走,应亦骛却是惊魂未定:“你……”

中途好些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在飞一般,可这不是话本中才有的情节么?这未免也太不纨绔了不是吗?

程萧疏要走,又被抓住,他忍无可忍地扔开应亦骛的手:“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不自觉轻浮么?”

这话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他自知事以来,哪里被人说过轻浮?都道他是最守礼的人了。应亦骛急到脸迅速绯红起来,又想起从前只有他对程五说这话,一时轮到程五与他这样说,听着竟然有几分伤人,所以那时程萧疏也会被他伤到么?

想到此处,应亦骛不免神色黯淡,直叫自己不要再多想,垂眸道:“稍后长公主若寻你不到,该有多紧张担忧?”

可未曾想程萧疏油盐不进:“那也牵扯不到你身上去,离我远些,碍眼。”

应亦骛骤然抬眼想理论,却只瞧见一个背影,程萧疏迫不及待地离他而去,他愣神片刻,怕程萧疏现在这等状态外出游玩,定会引出祸患,只得快步去追。

不想程萧疏七拐八弯地进了个巷子后,便不见踪影,应亦骛一时气馁,再追不上,方才悻悻回府去李清妙那儿告状。

李清妙听了他的话,却不让人去找程萧疏,颔首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了。”

她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外,这倒意外叫应亦骛冷静下来,程萧疏出去的事她必定知道,否则方才怎么可能如此顺利?也因此联想到前日那混蛋在昏睡间说的话,更不怎么敢回声。

“怀王府的差事,日后不准再去。”李清妙继续说:“你若不想整日拘在家中,便叫人给你办个诗社,也不算无聊。”

她所言叫应亦骛很是意外:“公主”

“都这些日子了,还没改口么。”李清妙道:“你是他心爱的人,也是有才之人,总不能叫你受委屈。可怀王府牵扯太多,你既在府中,便也代表着我,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