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话还未说完,他的手腕便被程萧疏轻而易惯了,应亦骛也不再试图纠正他:“我过几日就回来,有什么好不舍的。”
“那如若是很久呢?你会不会不舍?”
“……尽说些没发生的事。”应亦骛已经不想理会他了。
“离得又不远,我可以来看你。”如此,程萧疏方才说。因着只有文氏一人居住在此,宅子里下人不多,也无须顾虑应亦骛怕羞,程萧疏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以后和我拌嘴惹得你不快了,你也有地方可以去。”
他给了自己和娘亲安身之处,不用再回应府那个地方。应亦骛盯着他,目光灼灼:“那你要记得来接我。”
“自然。脑子变回小孩,如此造过的孽如此便可以不认了?
但程萧若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补充:“是啊,那时你痴情一片,非亦骛不娶,在雪里跪了整整一天,你都忘了,我们还记着呢,你可要好好待他。”
“四姐闭嘴。”听到自己竟然这般丢人,程萧疏更加不高兴,他生着闷气撇过头拿后脑勺对着人:“那叫他出去。”
“你……”应亦骛深吸一口气,却被程隐澹先呵止:“好了!不准再闹,你才刚醒来,给我好好养着,别乱动。”
可程萧疏大了还听话些,小时候偏是最混不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岁,哪里听得进,脚一踩便踏在地上:“不,躺得难受。”
程隐澹急起来,可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全然无法,最后还是程萧庐蹲下为他穿好靴子:“躺得闷了也正常,大哥背你在院子里逛逛好不好?”
“还是我来吧,怕大哥背不起他,”程萧年已经做好姿态:“三哥背你,头要是疼了记得马上说。”
程萧疏果然顺势趴上去,倒没半分客气。程萧年笑着站起,果然带他去了院中:“好多年没背你。”
“我长大了就不背了?”程萧疏问。
“怎么会?等三哥八十岁了还背你。”
他果然没大好,不一会儿就在程萧年背上睡着,又被背回榻上小心翼翼地照看,忙碌好一通后,众人方才尽数离去。
这蛇当真可恶。应亦骛只觉得看了场闹剧,自己竟然也以己推人心疼起他父母兄长和姐姐来。
他是想走,这几日一直在为这蛇忧心,都还未曾好好歇息,也想回书房好好看看书,叫下人来看顾他就是,可才踏出两步,便听得榻上人喃喃叫娘。
我又不是他娘。应亦骛又迈开一步,却又听见他混乱的语调:“娘……不要做皇帝……”
应亦骛整个人如遭雷劈,顿时不敢再挪一步,谨慎打量完四周后,见空无一人,方才安心。
但榻上那混蛋蛇气息未定,似乎还要口出狂言,他连忙回到榻边,捂住了程萧疏的嘴。
程萧疏连连摇头,应亦骛却是怕了他了,只想等他安静下来再走。可不过须臾,程萧疏便睁开眼睛,一对黑漆漆的瞳仁直直盯着他,神色同那日挥剑杀人时没什么区别,倒是将应亦骛吓得一惊,连忙收回手。
“你做什么?”程萧疏立刻坐起质问,只听声音全然没有之前的迷蒙之态。
想到他说的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应亦骛呼吸不觉加快,一时答不上。
程萧疏却已经下了床,继续问:“你想杀我?”
“程萧疏你是不是疯”
他发不出声音,脖颈被捏得好痛,应亦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连忙伸手去推他,可惜全然推不动。
视线渐渐模糊,双脚也几乎离地,面前的人疏离而陌生,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程萧疏过去柔和下来哄着他的语调。
“不要怕,我有没有让你受伤?”
怎么撞了一下,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他程萧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