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受尽了。

他凭什么要走,又凭什么要如应亦骛所愿?应亦骛要怕他就怕他好了,他不在意。

应亦骛嗫喏着答不出话,程萧疏握紧了他的手,笑:“应亦骛,你可真够狠心的。”

他将那把匕首带向自己,应亦骛终于回过神来,极力收手,却拗不过程萧疏的气力,只得拼命摇头:“不要!别刺……你别刺!”

不知道是抗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他脸上竟流下泪水,应亦骛自己都未曾察觉,却看得程萧疏不觉意动。

手松开过后,匕首落下,应亦骛深呼吸一口,倏然抱住了他的腰。

潮湿的,抱着很不舒服,连带着将他的中衣也一齐浸湿,但在脑子里充满着血腥场面和外头雷声肆意的威胁下,这里显然更让他心安。

程萧疏诧异地死死抱住自己腰身的人,面露不解,手却不自觉抚开他的背:“怎么了?”

热泪也浸进衣袍里,给了湿冷的身体丁点暖意,良久后,才从他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我怕。”

程萧疏想推开他,却又听他说:“你不要吓我……真的会把我吓死的。”恰好雷声应景,他不自觉一哆嗦,手臂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面前这个人就是他可以在这样情形下依靠的唯一存在。

于是那手转而轻轻捂住他的耳朵。

“不要怕,我有没有让你受伤?”

应亦骛摇头。

“那我有没有让你去外边淋雨?”

应亦骛抬起头,双眼红肿,终于缓缓收回一只手,提起自己半透的衣襟示意,“但你把我弄湿了。”

春日雨贵,难得下得这样大,雷声始终未曾停歇,两个侍女在廊下绕院中寝屋检查窗户是否有关好,却在嘈杂的外音中听到声“程萧疏”。

不过三个字,却宛如是在濒死之际唤出,说不准到底是何意味。二人正面面相窥时,却又听得两声带着哭腔的夫君接连唤出来,百转千回,求饶和讨娇意味十足,听得人心都酥开半边。

这下是不得不明白了,看来那日五少夫人在院里并不是为着挽回颜面瞎说的什么“最行”,而是真的……她们都红了脸,连忙走远。

应亦骛困倦地枕在他臂弯上,昏昏欲睡。

他先前已是爽快得神魂颠倒,哭叫得嗓子都发哑。但程萧疏却似乎方才得趣,捧着他的脸索吻不断,放他呼吸不过一瞬,又再度垂头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