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亦骛依他所言抬起手,便被全然拥住,这下没了任何阻碍,紧贴在一起似乎足以听到心跳,他却不敢去听,反问:“你就知道是他跟我说的?”
“张世伯的嫡孙似乎和他交情不错。”程萧疏问他:“你想不想下江南?我听他们说,诗人总要四处走走看看景色。”
应亦骛不答,程萧疏琢磨片刻,又道:“过几日宫里似乎有个什么诗会,你想去吗?我带你”
“别吵。”应亦骛伏在他肩上小声呢喃:“好困。”
这场春雨在连看诗都他的手掌,还是不曾尝试跨出鸟笼。
“应亦骛,没有哪只鸟不爱自由的。”程萧疏不看他,大部分心思都用来逗鸟玩,嘴上的话却叫人听着莫名不太舒服:“但是飞出去的话,它们根本活不了,外边有很多猛禽,稍稍不注意就会死掉。”
又来,又来以鸟喻人,自己究竟哪里像他养的破鸟了?应亦骛冷声答:“世间万物,即便是蝼蚁也自有其求生之道,不过是你自作多情。”
程萧疏置若罔闻,只继续道:“你有一只很喜欢的鸟,这只鸟不亲你,喜欢别人,不听你的话,总是伤你的心,最终还想离开你逃到别的地方去。”
他关上笼子,抬头看向应亦骛:“如果是你的话,你不会气到想杀了他吗?”
应亦骛顿时明了,不自觉退回一步,双唇微张:“程萧疏你……”
他的背立刻冷下来,明明已然春暖,四周却都凉飕飕的,应亦骛强打起胆子答:“就算你是长公主之子,也不能肆意妄为、随性”
“我不就是个混账么?少干一件事多干一件事都是个混账,遛鸟是混账,杀人不也是混账。”程萧疏骤然站起,吓得应亦骛眉心一跳,直直靠在墙上。
虽然慌张,但他还是抓着袖子极力驳斥:“简直胡言,人命岂由你如此践踏?”
但程萧疏止住了靠近,并未再动。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跟你聊聊天罢了。”程萧疏回头重新拿起鸟笼子,扬长而去,不见身影。
应亦骛好久后才平息心情,做了一夜噩梦,战战兢兢,心有余悸。
好消息是,自那之后,程萧疏便鲜少再回穆国公府,多数时间都待在寿德长公主府中,十余天里,应亦骛竟然都只与他见了寥寥数面,二人见面也不说话,关系很是疏离。
程萧疏不在府上,应亦骛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他时不时与褚语海书信往来,渐渐也不再噩梦,只是不过几日时在府中遇到程萧若,对方问了他些话。
她穿着身官服,大概刚从大理寺回来,朝应亦骛一笑:“亦骛,这几日怎么没见小蜧。他去何处了?”
应亦骛答:“大约是鸟房。”
“你们吵架了?”程萧若开门见山。
应亦骛一时无言以对,听她了然于胸的语气:“哦,他是这样,心情不好就会在鸟房里待着,你无需在意。”
她这话说得很寻常,但联想起之前送程萧疏去岭南的事,应亦骛便不得不多想些:“四姐寻他有事?”
“没有,不过多问两句。”程萧若问:“我正好要外出去玩,亦骛一起?”
她还是头一回邀自己,不去自然不成。应亦骛颔首:“好。”
可直到下了车马,他方才知道自己到了怎样的地界。平康坊内灯红酒醉,气暖风香,应亦骛不由愣怔:“这里……”
“紧张什么?你还怕我五弟不成?”程萧若只问。
是了,他不过来一趟平康坊,又不做什么,还是程萧若带他来的,有什么好心虚的,又为什么要紧张、担心程五怎么想?
见他有所动摇,程萧若拉着他便往里走,也不再给人离开的机会,张嘴便喊:“苏娘。”
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