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同他斗诗的那个举子又来了,模样倒很周正俊朗,只还有些青涩,“小生褚语海,见过应公子。”
应亦骛想他大抵是来谈论诗文的,还未回话,程赤寰却先一步问:“我认识你,你父亲可是鸿胪寺卿褚同方?”
这样被一个幼子直呼父名,换做寻常人定要生气,应亦骛正欲制止,不想这褚语海却是一笑,并无半点掩饰,也不见半分恼怒,反而真诚答:“正是家父,程小公子如何得知?”
“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你秋闱是魁首嘛。”程赤寰人小鬼大,侃侃而谈:“只是作诗实在不如我五叔夫,今日那一个‘离’字输得太多,你说是不是?”
褚语海不假思索便答:“可我却觉得一整句都输得彻底,应公子的诗令褚某大开眼界,很是惊艳,不知往后可否能书信往来,时常切磋?”
乔煊柳回京后便要入赘,再与他书信往来恐怕艰难,褚语海的诗文虽不如乔煊柳,却也是佳作。且他既能在秋闱中拔得头筹,大概是勤奋之人,日后定能有所进益。想到此处,应亦骛欣然应下:“自然可以。”
随后他们荆瑞渊率先解释道:“五少夫人不必为五公子担心。”
浓重的血腥味将他包围,应亦骛偏过头几欲作呕,程萧疏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慌乱地连连退开。
“不要过来。”应亦骛面色苍白,他扶住梁柱,拼命摇头,所言已然颠倒混乱,从警告到乞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怕你,怕你,求你不要过来……求求记得,程萧疏道事情已经败露,皱眉:“事实如此,我不得不说……”
“好了,我都知道,又没怪你,苦着张脸做什么?开心点。”程萧疏拉起他的手:“走了,去挑个宅子,日后给娘亲住下。”
“你说什么?”应亦骛忙问。
“挑宅子接你娘啊。”程萧疏侧脸看他:“母亲说等回门过后,便差人将娘接出来,府上人多,我怕她住不惯,你怎么想的?”
……这人实在不该如此,至少不该待他这样好。应亦骛张着嘴说不出话,惹得程萧疏疑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应亦骛别过头:“住三门巷吧,你之前送的那处宅子还闲置着。”
到第七日归宁,应亦骛同程萧疏一齐回到应府中。
应祯荣携乔夫人、应亦骛的两位嫡兄,以及应亦骛的生母文氏都候着他们。两位妹妹则在内间等候,应亦罗见到应亦骛后,朝他眨眨眼睛。
而程萧疏在纳吉那日便去拜见过文氏,此时也不觉得陌生,主动向她问好:“娘亲。”
文氏有些惊讶,还是回以他温文一笑,众人方才入府。
宴席上应祯荣始终不冷不热,甚至不如乔夫人关心应亦骛,仿佛叫他来都是勉强。程萧疏对这个岳父也无甚好感,若不是他不带应亦骛来天守节,便没有后面这一堆破事,他的鸟早该是他的了,故而也迫不及待催他:“快说。”
“就是忘了啊。”应亦骛转过脸不敢再看他,声音因羞耻向他走近,应亦骛问:“你何时来的?”
“刚到不久。”程萧疏觉他似乎未尽兴,只先握住他的手:“我再陪你逛逛?”
陪他逛逛?应亦骛笑:“你看得懂?”
“我又不是不识字,如何看不懂。”程萧疏看都未看褚语海一眼,也不理会程赤寰闹,只问:“那你说是我陪你看,还是马上回府?”
什么脾气。应亦骛答:“自然是继续看。”
他转头又与褚语海讨论起先前正说到兴头上的诗作,程萧疏这会儿倒好了,并未给他带来最糟糕预想中的麻烦,只静静握着他的手倾听,从始至终未打断他们扫兴。
这宫中诗会原本就是给举子和贵女之间相看用的,故而夜深方才各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