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父亲忧心了。”应长天将头埋在他肩上,先乖顺道歉,方才答:“前几日和凭陵哥哥一起学剑术时,总觉得不得要领,又不好再问师傅,便来向辛大人讨教。”
“若不是一路差人去问,还真不知道你来了这。”应亦骛虽然不开心,却也因着他这样道歉心软,“那向辛大人道谢,咱们回府了。”
应长天回头朝他笑笑:“今日多谢辛大人,再会。”
晋。江并不看他,只对应亦骛道:“无妨。辛某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送了,再会。”
应亦骛也颔首辞别,亲自抱着应长天离开。走出两步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回首朝他一笑,方才远去。
晋。江做事倒快,第二日夜间,应长天睡下不久便听见自己的小窗被小石子敲击,下榻推窗一看,却见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站在他跟前,见他后便垂头向他行礼:“见过主人。”
他要的分明是武功高强的死士……应长天皱眉:“你回去同他说,我要能干些的人,别拿小孩敷衍我。”
可那少年屹然不动:“不知主人有何吩咐,奴自当全力以赴。”
应长天本没有脾气,却也被晋。江激出了脾气,“我要做的,姑姑裙子上,她便找准借口不肯放人,非要那傻货跪着,正午日头毒的要命,朕偷偷去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嘿,结果他还同我说他娘新给他生了个小弟弟……”
如今星离雨散,也大抵是人近来遭遇的变故过多,他说着说着,眼角不觉被泪水氤氲:“朕好想他们。”
晋。江无知答:“陛下若思念,可随时召他们回豳都。”
李谨槐愣怔一瞬,而后好笑地摇摇头,在心中暗骂自己两声窝囊,才归于清醒,“不会,若是他还活着,朕会毫不犹豫下令处死他。”
程萧年意图谋反,该杀。唐听白是他的臣子,他去邓州后,无论如何都理应护送他回豳都,这是太子哥哥留给他的江山,谁想抢走都不可以。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晋。江不算意外,他将火添足,再侧头一看,才发觉李谨槐已然歪头靠在石上睡了过去。于是他自己便又外出检查了近边,方才回到火边闭眼歇下。
第七十五章:
本已经在前线失踪的陛下忽然被邓州刺史亲自送回豳都,而后君威如雷霆,竟迅速处置了数位被钦点一同南征的将领,及一众在皇帝失踪时有所异动的臣子。
此后李谨槐力排众议,任晋。江为怀化将军,令其赴江州主导作战,半个月后,弘乐王那方宛如失力一般,大改先前锐不可当之势,很快便节节败退下,一路向江南退去,终在八月下旬全军覆没,随军被押送回豳都。
而晋。江则在庆功宴上主动请辞去怀化将军一职,提出要继续贴身护卫陛下。李谨槐好不感动,一面允了他,一面转头就又给人封了左羽林大将军,此等荣光一时羡煞豳都千万男儿,也因晋。江至此仍旧独身,也引来不少想与他议亲的勋贵,算得上是被踏破门槛。
这等贵人红人应亦骛自然再见不到,他也在大病过后逐渐静下来,只觉之前所作所为的确荒谬,虽然羞愧,可因不曾见面却也不觉得不自在,专心在礼部办自己的事,等年末考评想法子调了职也好再拼命钻营一番。
他并不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人,应亦罗争气,钱财不用他忧心,只是往后仕途实在艰难,怎样都还想为应长天往后的路拼凑出点东西来,哪怕只是块石头也胜过没有。
不过这样的庆幸到底短暂,豳都虽大却也不过一个城,非要遇见也在所难免,夜间和同僚放了差一并去赴应酬时,便又见着了晋。江。他虽已官至三品,依旧穿得朴素平梦中,也从高处坠下,像断翅的飞鸟,感受着风声呜咽的送别“小姨带你出去散散心?”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