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并没有反对,很快差人去办事,但伫立良久后,终于转头问:“乔煊柳同褚语海,你更喜欢哪位?”
“都行。”应长天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答:“这句话你该问他。”
应亦骛再醒来时,不知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今日外头的雨很大,他在榻上呆坐片刻,对于周遭的布置已然不陌生。
嗓子已经干哑,他试着出声后又放弃了,刚卷起锦被下榻,空中的寒气就将他冻得缩了一缩,竟全不似酷暑时节,应亦骛不由抱住手臂,推开门走到外间。
辛府中下人不算多,修缮的活计好像也已做完,又逢傍晚时分,暮雨潇潇,一路走去,萧疏清幽,易叫人心绪低落。
应亦骛循着暖黄烛火走去,最终倚在门上,静静看着晋。江提笔写信,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人惯用左手,又是与程萧疏全然不同的一点。
身后是雨打风鸣,眼前是一片静好,也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晋。江将信折好,方才抬眼:“应大人醒了。”
应亦骛颔首,觉得更冷了,直到晋。江停在他跟前,同他说:“湿了。”
他也侧头看去,方才发现自己的左肩不知何时已经被斜斜飘进的风雨所浸湿,颜色要深些。
可想必方才在晋。江的案桌上,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他虽然站在这里,却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晋。江走到廊上,左侧飘来的雨丝被他严实挡住,又不知从哪儿唤来个下人,叮嘱她:“送应大人回房沐浴进食歇息,别叫他再着凉。”
应亦骛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奇怪,总之就是笃定地忽然抓住晋。江的肩,声音虽小了很多,但还是同先前一般疯:“你可以不可以陪我待一会儿?”
晋。江陷入沉默,应亦骛也闭上眼,不知从何说起,但他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他总要想法让自己能再坚持段时间,至少等到长天长大,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他似乎已经自私地无法顾及晋。江的想法。念头像雨丝般千万乱飘,最终汇成一句:“虽然说不上来,但你很像他……求你了。”
好在晋。江仁慈地没有拒绝,最终颔首道:“不过我要处理些事务。”
又有一点很相像了。应亦骛的目光不觉飘到廊外,细凉的雨丝打入他眼中,想,他和程萧疏这点也很相似,他们对他一样宽容。
可惜他不是程萧疏。
程萧疏不会回来了。
后来晋。江当真令人搬了张案桌放在他榻前不远处,应亦骛侧躺着看着他,困意渐起。然而脑中又有疑惑,想着他一个陛下身边的护卫,他有什么公务要办呢?程萧疏现在若是还在,他此时会在做什么?
是忙于案牍间,还是在外地奔走?他会处理这些事务吗?外地有下雨吗?或者在外应酬,在和赤寰玩……当然,他最希望程萧疏和他在一起躺着。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他五指牵着自己,自己则抱着他的手臂,脑中飘过几句诗都来不及记下,便因为这样的舒适再禁不住沉沉睡去,他们再在梦里见面,不要醒来,永远都不要。
不过多久,应亦骛合上双眼。
到雨声渐歇,已是三更时分,应亦骛仍在好梦中,神色是这些时日都未有过的舒缓。
垂到榻边的手被牵起,而后再被握住。晋。江轻声说:“我要走了。”
在刑部还未给出结果前,一道平地惊雷却骤然炸下。
弘乐王反了。
大陈的皇室,每一位生来仿佛都流动着不安的血脉,弘乐王其实对至高之位觊觎已久,只是从前寿德长公主与太子相争,他无从下手,后来到李谨槐继承皇位,又有一群先帝托付的忠臣相护,难度太大,欲念好似也在时光的消磨中渐渐被风蚀减弱。
直到独,又开始重复他在这些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