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怎么都不该和没事人一样?再加上刚才姚芷衡见到的事,要是误会了还好,要是邱江成真在妻子病期与别的女子交往过密……
姚芷衡打开房门,见那仆役已经跑过花园去了。她双手扣着房门上的百草雕花,邱江城真来怎么办?自己跟他说什么?指尖用力到发白,一点点在凹凸不平的雕花上磨着,姚芷衡抿着唇,内心生平第一次阴云密布。
她渐渐松开房门,退回去轻轻关上。
只有抓住邱大老爷亲儿子的把柄,春芙才能有被放过的可能。要是没有把柄……姚芷衡呼吸有点乱,她紧张地吞咽。其实,也不是不能捏造一个把柄出来……
目光穿过房门上的雕花缺漏落到来客房的必经之路上,姚芷衡说给自己听:“邱江成,你是好是坏,都先对不起了……”
没等多久,那个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陈郎君久等了。”姚芷衡起身迎接他,却见他已经换了一身绛紫锦袍,腰上挂着半个手掌大的和田玉牌,整个人贵气非常。
他的嗓音明显比在祠堂院落外更加喜悦:“方才我家下人禀告,郎君有事要与在下商议?”邱江成是个俊朗的人,五官身段都不输他两个堂弟。但是唯独眼睛里,比邱居远和邱行遥多了轻浮和摇摆。
姚芷衡乐呵呵地答应道:“是啊!我见郎君生得一表人才,想问问郎君年岁来着。”
“在下二十四。”
姚芷衡两根手指在桌上敲出清响,邱江成撩起袍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姚芷衡开口。
但姚芷衡只是敲着,好半天不说话。邱江成坐不住了,笑意僵在脸上好像一面壳,“怎么了?”
“没什么,”姚芷衡笑着说,“二十四,正好的年纪。只是……”她故意拖长声调,等邱江成急得自己靠近她,“少夫人这病了大半年,郎君的光景怕是不好过。”
邱江成面上的期待转瞬化成悲痛,“可不是!”他再抬眼,看姚芷衡如看知己,“我这半年,又是心焦又是无奈,我娘子这病是快到头了……这以后该这怎么办,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姚芷衡在帷帽下一笑,右手四指回握叩在桌上,“在下倒有个打算,只是……”
“说!”
姚芷衡彻底笑出声来,压低帷帽贴近邱江成:“在下有个小妹,年方十六,温和敦厚,柔顺可亲。相貌嘛,没有十分也有八分。我也是见郎君是个实在人,又和居远他们亲上加亲,您要是点头,我寻个日子将妹子引来见您可行?”
邱江成眼底略过狂喜,但是仍有一丝理智:“陈郎君这样做,是为了妹妹还是……”
姚芷衡拉开和他的距离,态度软下去,“要说只是为了妹子寻个好人家,祁梁城里多得是;但是,又和同窗沾亲带故,又品貌端正的,可不就只有郎君你吗?倘若以后真的成了好事,害怕郎君不肯照顾照顾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