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句话仿佛瞬间引燃了某种引线,男人二话不说掐住他的下颌,又一次狠狠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激烈到几乎能闻到血腥味,天子如同脱去外衣的野兽,将礼数完全抛到脑后,呼吸粗重到了极致,唇舌狠狠翻搅时引出一阵阵刺痛,其中满含掠夺和怒火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战栗和臣服。宁宜真被他吻得舌根都在生疼,挣扎间差点受不住晕过去,等他粗暴地叼住自己脖颈的时候才终于攒足了一口气,仰着头艰难开口:“…………陛下!”
那声音急促而破碎,尾音还带着点来不及捕捉分辨的情绪,一瞬间殿内所有暧昧淫靡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美人剧烈的喘息声。
天子终于冷静下来,松开了怀里的人。
宁宜真猛然推开他的怀抱,伏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息,只觉得肺腑像火燎一样疼痛,长发和衣衫已经完全散乱。他感觉到萧玄雍从榻上起身,却根本无力抬头或者回应,只能拼命呼吸新鲜的空气,来维系病弱到极致的身体。
美人的模样堪称狼狈,萧玄雍居高临下看着他,许久后忽然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仿佛竭力在掩饰什么,又仿佛走得再慢一些,那些积年累月封存的情绪就要忍不住泄露出来。
内侍垂首等在门口,听他匆匆而过时丢下一句,声音极为沙哑低沉:“立刻送帝师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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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华殿前殿。
萧珣在殿外等了许久,进门时发梢、眼睫与身上衣袍都带了雨雾,显得眉目越发漆黑。他快步走进,行了个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礼仪,而后抬起头直视上首的天子,目光中满是直接的敌意:“敢问父皇方才在后殿与先生谈了什么?”
内侍早已退出殿外,周围再没有旁人,殿内一时寂静,只有这对世上最不像父子的父子。萧玄雍定定看着他,许久才漫不经心开口道:“岂是你能问的。”
又是这样那些早就被深埋的旧事前尘。
天意纵横如同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密不透风裹在其中,偏偏只有自己是被顺手捎带进来的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位于大网中心,与别人纠缠不清。
哪怕自己再怎么努力剪断别人手中的线,却仿佛每一日、每一时都产生出更多隐秘的缠绕牵扯。
他已经看着那个人,努力了五年,终于才让对方卸下心防,偷偷汲取一些甜味。然而尝过了味道,渴望愈浓、愈烈、愈发剖肝摧心,让他逐渐变得敏感多疑、妒意满胸,如同跳梁小丑。
所以就算露出更多的丑态,也不能让那个人被别人抢走。
萧珣打定主意,从身上取出几张纸呈上去,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微笑,只有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没有光泽也没有任何笑意。
他轻声道:“儿臣今日入宫,是为簪红,也是为密报。只为告诉父皇,如今查抄到了这样东西。”
纸上正是那些淫诗艳词中有所影射的片段,讲的是一身明黄的大贵之人如何曲意追求隐世莲仙,为他送上世间最华贵的一切,又苦苦诉说衷肠,让他沾染凡俗之气。
那是众多低劣之作中的一篇,内容极为媚俗,乃是经过萧珣精心挑选。
“这些东西,乃至催生这些东西的传闻早已有之。您今日留他,明日世人皆知,这些怕是也要流传出去。”萧珣抬首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人,诚恳道,“介时您的清名便再也没有,先生的名誉恐也要被玷污,一直以来,您为他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儿臣知道,先生都是为了您。”他慢慢道,“想必父皇也会为先生考虑。”
萧玄雍翻了翻那几页纸,目光定在上面,脸上看不出表情,半晌才淡淡道:“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