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谢谢你找了帮手过来。”
李莱尔说了几句话,还是稍有些不清醒,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上,从床头柜上叠得整齐的衣服堆里抽出一件,在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细烟。
综艺已经录完了,但播到网络上也只有两集,为了口碑不要再极端地两面分化下去,她有必要稍微克制一下烟瘾。每天晨起也是咬着烟头在嘴里而已,哄哄自己。
撒开两腿跨出床铺,像美人鱼第一次获得自由行走的双腿,她扶着墙慢慢挪步,到后面已经适应这股子酸痛了,放开胆子在时崇的卧室里到处游走。
周已晴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天花乱坠地聊着些有的没的,都是些公司和家庭的琐碎。她们已经熟到可以聊这些的地步。
突然,周已晴问了一句,“那你最近还好吗?”
这话问出来李莱尔就知道别有用途,也不接着,只是将问题想皮球一样踢回去,“那你呢你怎么样。”她知道周已晴要的是这个。
“我啊……”周已晴的喉咙噎住了,再没发出声。
李莱尔跟着在手机这边陪同一起沉默。
良久,周已晴说,“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俩长得像,竟然连命运都有那么一点像呢。只不过是具体的填充细节不一样罢了。稳固得到属于我自己的家产之前,或许我还是会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一直演下去……”
电话最后还是挂断了,李莱尔随手把手机掷到床上,走到立在一旁的落地挂衣架前。手指在挂衣杆上飞快地舞动,随后落到一件白衣杉前,伸出两条手臂圈住,将脸深深依偎进去,尽情呼吸衣服浣洗后的味道,捂到最后或许眼泪出来了,或许没有。
“噢,原来你还有这么样的癖好。”时崇悄无声息地从她背后冷不丁出现。
他调侃她,她抬头,语气自然地接招,“这还好吧,我爱上你这件事就更变态了。”
“好哇。”时崇一把将李莱尔推到床上,用手挠她腹部两边,李莱尔被痒得格格笑,慌忙求饶,“我错了,昨晚太投入,现在笑起来肚子特别痛。”
时崇撒手了,她又故意加了一句,“我说得没错吧。”
听完这话,时崇作势欺负她,却有些迟钝,迟钝到才咀嚼过来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何意。
他接受她的暗示,和李莱尔并肩躺在床上,眼神牢牢锁定她的脸,纹丝不动。
那太直白的眼神对李莱尔来说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会随时随地吞没自己。可她竟毫不惧怕似的,拉起被单遮住脸,搁着一层棉料,声音蒙蒙的像照片加上磨砂的滤镜的感觉,“不要……这样子看我。”然后又将被子撤下来一小寸,只露出笑得带羞的眼睛,“这样我会心跳地受不了的。”
她无限暧昧地望着他,眼里尽是含情脉脉的水花,无论说着多动听的喜欢或是爱,只要不确定关系,只要没有名头在,他的下场就永远只是她的消遣品,想起来了捧出来玩一玩而已。
时崇从开始就看透李莱尔了,他绷着脸,严肃地声明,“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嘴上说,心里就已经盖章定义李莱尔是他的伴侣,可他又不敢抓得太紧,怕把她吓跑了,怕他的占有欲太惊人,将李莱尔彻底给碾碎了。
他的陈述句归根结底还是不够委婉,多少带点剑拔弩张的进逼意味,每个字都是骨瘦如柴的,根本串不起一连围结实的防护篱笆,遮不住他的野心。那匮乏的对爱的需求从字缝里挤出偏旁来,暴露无遗。他是这段关系的弱者,是输家,是乞讨的那一方。
可时崇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他向来只愿意当一切关系的主导者。
不过没关系,弱与强向来只是相对概念,也许有一天他真的反扑成功,那时候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他会强制让李莱尔爱上自己,无所不用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