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莱尔两手摁在墙上热吻,又将她抵在沙发、流理台,而她反扑着叠在他身上,客厅地板、小阳台的玻璃窗……仿佛像两只野兽野蛮地互相撕咬,处处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痕迹。不止打碎了花瓶,随手堆成的书籍小楼全部被推倒,散落一地,几只靠背软包椅直栽在地上,连客厅遮光的半块窗帘布也给扯下来。刚刚竟然这么激烈吗?时崇开始任劳任怨地收拾战场。
一边清扫,他的脸一点点红了大半,或许是劳动的缘故也或许是其他。这绝对和李莱尔有关,前几个小时前她总嚷着热,如今反倒是他发烫了。由着过于深刻的交流,他被她传染了。
回到卧室,他将衣服叠好放在各自方便拿的地方,又上床卧眠。
还是睡不着。
索性熬到天亮。
捻开床头那一盏小电灯,用手掌拢着散出来的灯光,免得把李莱尔给吵醒了,手机上显示的是凌晨四点。
太好了。
他预算了李莱尔会在几点醒,每个时间点都想好对应的去路和安排,清晨有清晨的闲散,中午有中午的玩耍,晚上有晚上的散步。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在一起,不厌其烦地能做很多事情,牵手、拥抱、接吻……
想到后面的事情,时崇忍不住笑出声,引得旁边的被子窸窣地动了,李莱尔鼻尖里发出哼哼声,她的身子往他身边挪近了一点,乌黑的头颅就在他的鼻息下,心已经乱麻了。李莱尔又略微耸了耸肩膀,光溜的手臂探出被褥,搭到他身上。
时崇翻开她的手心。
淡粉色的疤痕像锁紧的衣服拉链紧闭着,他郑重地吻了上去。李莱尔及时瑟缩了一下,他把她的手臂塞到被窝里去,支起手臂,着迷地盯着她看。李莱尔仿佛就有这样的魔力,无论站着、坐着,哪怕不说一句话,不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就被她周身的氛围扯一扯睫毛,跟着她转了。
天空丝丝缕缕渐变发亮,他眼睁睁看着光影原先覆盖在李莱尔身上,一点点往后走了,露出那秀巧的面颊,她的左边脸被枕头压着,挤出一小团圆粉粉的苹果肌。
真恨不得吻上咬她几口。
天快点亮吧。
回想起前阵子爱不得的痛苦,如今的幸福更显得来之不易。着实厌极了被吊得七上八下的不确定性,现在心里被撑得涨涨的,都是无边的快乐。他是贪欲如此之重的人,第一次在她身上学到了满足。他喜欢轻轻地叫李莱尔的名字,而她也不断地回应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爱是一种太沉重的能量了,时崇很少说我爱你,并不是觉得自己对李莱尔的感情无法担起这三个字,而是这三个字太浅了,他对她,既有沉沦、占有,也有托举、携手,混杂得矛盾,根本无法仅用这寥寥三个字来陈述,他更愿意用行动来表达。
现在时崇已经计划到他们的未来,想到以后的日子,更沉醉了。
然而幸福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质、发酸。
他挑起李莱尔的发丝,一圈圈绕在自己的食指上。他承认,自己爱得也全然不纯粹,他不做亏本的生意,自然要李莱尔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能注视着他,只围着他转。付出一切,自然也要收获她的感情,他不许她爱其他人!
可不得不承认,他在李莱尔心里永远不可能是第一名,她心里有很多东西,诸如母亲、朋友、刺绣、父亲中间还要跨不知道几层才轮到他,他是次次次次等重要的,或许在其中的排名还要比所知的还要靠后。
恐惧如泛滥的海水瞬时淹没他垂涎已久、难得抓到手的幸福。
他最害怕的是,她不爱钱!
人没有欲望,就没有可以被拿捏的把柄。就是靠着这一点,他才将时力的得力助手统统招过来为自己所用。
但幸好,她至少还愿意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