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宗随泱打帘,淡淡地看着他,说:“没出息的东西。”

宗蕤不敢辩驳,低头听着,但宗随泱竟然没有再多说他什么,只说:“玩小唱玩得人尽皆知,以后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但多的是人想做世子妃。”宗蕤笑了笑,“您政务繁忙,千万别为臣操心,说不准臣以后就要当个老光棍,抱着宁王府的金山银山富贵荣华一生。”

好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宁王或陛下听见,怕是一怒之下就要把这个逆子打死了。可宗随泱闻言只是伸手在宗蕤头上敲了一下,骂了句混账,帘子落下,太子殿下音色平淡,“去吧。”

宗蕤“诶”了一声,目送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转身走了。

那天青铃铃问宗蕤,世子为何为他出头?他让青铃铃猜,那小东西认真思索,说兄弟不和、借他下马威,或是故意自污以在太子殿下面前自保?

能想到第二种,倒是有些心眼,可宗蕤却摇头,说:“因为我想。”

“想就做吗,”青铃铃有些惊诧,旋即笑了笑,“宁王府的世子可以这样恣意妄为吗?”

“可以。”宗蕤说。

青铃铃不明白,说:“为什么?”

说是为什么,不如说是凭什么。

宗蕤想了想,原因很多,因为他不惧,不取舍,又或因为殿下看他的目光里有很深的东西,可以大致称为悲悯。殿下不得不永久尘封自己的恣意妄为,却愿意为他保全,不论是他今日想吃什么这样的小事,还是明日要去哪里任职的正事,亦或哪怕是大逆不道,阖家难容的荒唐事。

不论血缘,只说情分,兄弟之间,殿下没了兄长,就只剩下他这个堂弟。

那才是最大逆不道的人。

青铃铃还在盯着他看,宗蕤回过神来,把字帖翻开,说:“自己先练着,若是不懂的,且记下来,改日给你请个先生。”

这样的对待,好似在做梦,青铃铃欢喜极了,说:“世子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宗蕤闻言不置可否,觉得青铃铃天真,他不是大好人,吃人的时候不吐骨头。

半年后,青铃铃的生辰到了,夜里,青铃铃在宗蕤身/下哭得万分凄惨。

他这半年来被养得好,长了些肉,人也娇了,在外人面前横一句不算什么,到了宗蕤跟前偶尔都敢甩脸子。这会儿宗蕤使劲捅他,他就拿一口牙狠狠地咬宗蕤肩膀的肉,眼泪口水糊了一肩膀。

宗蕤痛快又嫌弃,掐着青铃铃的脸吻他,后者脖子上的红线铃铛铃铃作响。他含糊地说:“欠收拾的玩意儿。”

青铃铃越来越不服管教,或者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野性,只是从前在鞭子条子下不得不屈服,如今在宗蕤身侧,没了责打的规矩,宗蕤待他也称得上有求必应,分外宽纵,他的心气就渐渐释放出来,还膨胀了些。

恃宠生娇,说的就是他这副德行。

“疼啊,”青铃铃眼泪花花地瞪着身上的男人,嫌弃道,“您的功夫一点都不好!”

宗蕤不怒反笑,说:“那你多陪我练练。”

青铃铃闻言嘴巴一憋,嚎啕大哭起来,像小时候和乞丐们争抢馒头不过时那样。他好多年没这么哭过,后来受了委屈,也只是红红眼,夜里躲在被子里哽咽。

宗蕤满身欲/火被兜头一泼,简直气笑了。他停了下来,轻轻拍了下青铃铃湿淋淋的脸,说:“这会儿是你猪叫的时候吗?”

“您、您是不是要捅死我?”青铃铃哽咽难言,“以前就听说谁被谁玩死在床上了,没想到我也嗝!我也落到这个下场”

真有这么差劲?!

宗蕤捂着额头,瞪了青铃铃一会儿,后者渐渐屏息,不敢再哭了,只是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