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宗随泱端着药碗,在床沿落座。
裴溪亭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宗随泱在他身上背后放纵征伐的样子,那般凶狠冷酷,听不进去半点求饶,裴溪亭恍惚时甚至产生了他要把自己弄死在床上的错觉。
宗随泱从来不是温和的春风,可他虽然重/欲,却也能克制,他们契合,彼此知道对方的极限在哪里,因此宗随泱能分辨裴溪亭的每一句求饶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还是当真到了极限,除了头一回神志不清,旁的时候再没有弄伤过裴溪亭。
裴溪亭昨日出门的时候,宗随泱正在和群臣议事,猛地收到他出事的消息,匆忙赶来,一路上的担忧焦心都压在心底。若是他出了要紧的事,宗随泱必定只忙着担忧心疼,可这药偏偏就是普通的媚/药,宗随泱放下心,随即而来的便是后怕和怒火。后怕万一不是普通的媚/药,恼怒他出门在外没长个心眼。
裴溪亭心里都明白,都理解,也亏心害得宗随泱担心他,可另一方面,他其实也觉得委屈,昨日就是出门不利,倒霉到头上了!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宗随泱实在待他万分的好,万分的纵容,因此真受了罚,他就矫情,心里跟着不平衡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溪亭撇开视线,没有说话。
宗随泱见裴溪亭这副模样,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说:“起来把药喝了。”
裴溪亭撑着床坐起来,屁/股一坐实,他脸色猛地变了,说一句如坐针毡都不为过。宗随泱放下药碗,拿枕头垫在他脑后,让他微微侧身躺着,裴溪亭顺从得很,眼前是宗随泱棱角分明的下颔。
宗随泱安顿好裴溪亭,重新落座端起药碗,拿勺子喂了一勺过去。
裴溪亭张嘴喝了,也没叫苦,药不烫,他索性接过碗,梗着头咕咕几口灌入肚中。
“”宗随泱眉心拧了一下,看了眼裴溪亭垂着的眼皮,显然不想看自己一眼。他伸手接过药碗,起身出去了。
裴溪亭看了眼宗随泱毫不留恋的袍摆,嘴唇紧紧地抿了一下,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又囫囵睡了。
翌日,裴溪亭跟着宗随泱回去,他坐着不舒服,就拿了枕头靠着,躺在一边。
宗随泱坐在另一边翻看劄子,马车里无人说话,气氛安静却不如平日祥和,有点冷战的意思。
车门外的俞梢云暗自摇了摇头,正想着得找个人给殿下支支招,就听见车里传来裴溪亭的声音:
“梢云,停车。”
宗随泱目光一顿,抬眼看向裴溪亭,没有说话。
裴溪亭把车窗关上,回头和宗随泱对视,语气自然地说:“时值暮春,我院子里的好些盆栽约莫要开花了,我想回去住几天。”
这是要分居?车内的气氛骤然冷凝下来,俞梢云在外头没敢说话,气息都屏住了。
宗随泱看了裴溪亭片晌,“啪”的合上劄子放在小几上,淡声说:“梢云,停车。”
俞梢云没敢劝,在兰茵街的小院子前停车,下车后伸手推开车门,用胳膊搀着裴溪亭下车。
裴溪亭淡笑着道了声谢,转身走到门前敲门,来开门的是成福。
成福看见裴溪亭,唤了声“公子”。
裴溪亭“嗯”了一声,迈步进入院子,直到听见院门关上的声音,都没听见宗随泱叫他一声。
狗屎宗随泱!你还真不挽留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溪亭的面具绷不住了,突然伸手给面前的空气两个嘴巴子,气势汹汹地进了寝屋,“啪”的关上门。
成福站在院子里,和从厨房钻出来的成禄对视一眼,明白了。
小两口闹脾气了。
另一边,俞梢云实在忍不住,偏头凑近车门,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