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雪拿出的这张, 名贵药材更是不胜枚举。
思思没有多想,以为是亓深雪专门带过来给她的, 一时对他的感激之情更上一层楼。
这些日子, 与她山盟海誓的情郎, 卷了她的钱财跑了;她为之赚了无数银两的舫主,因为她无法接客,对她视如敝屣……就连曾经以为的好姐妹, 也怕被连累而远离了她。
这小公子与她素不相识, 却能做到这种份上,还为她提供如此好的安胎药, 当真称得上是恩人。刚才她还误以为小公子要对她动手动脚,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厮走之前,亓深雪又道:“记得端点果脯蜜枣过来……对了, 再去备点好牛-乳-, 过会煮成红枣牛-乳-羹, 记得不要煮开,半温就好, 临睡前好喝!”
亓深雪记得, 当初阳县那个郎中说过的, 有孕之人应该每日都喝点新鲜的牛乳,对身体有益,不然以后等月份大了,容易得腿软抽搐的毛病。
思思却在想,小公子真的心思好细腻,连蜜枣和睡前牛-乳-都想到了!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来日若这位小公子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她必定全力报答。
而亓深雪并不知她想了这许多,正坐在圆凳上晃着腿,心里有些得意:好在他已事先改过药方,现在画舫抓来的药一副顶两副,煎好之后分成两碗,多兑点水就是两人份的,神不知鬼不觉。
画舫上的人都知道巽号房的客人财大气粗,伙计们无不将他当做上宾招待,丝毫不敢怠慢,没耽搁太长时间就将药煎好端了上来,还顺便带来了京城盛名点心铺子采芳斋的蜜枣等甜食。
亓深雪在外间接下汤药,打赏了小厮一粒碎银子,就打发他可以走了。
小厮慢了半步,带门的时候看见亓深雪飞快将药分作两碗,耐心十足地吹了吹凉,然后亲手端到里间递给思思姑娘,语气柔和地道:“思思姑娘,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更苦了。”
一碗分作两碗倒没什么,毕竟汤水太烫,用两只碗滤一滤可以凉得更快,这很寻常。
只是他分滤药汁的时候被溅出来的药水烫了一下,玉白指尖烫出了一层粉红色,想来是往日在家金尊玉贵的,不常做这种事情,如今却肯为了身份卑微歌女放下身段。
这小公子生得是白璧无瑕,瞧着比思思还漂亮好看,没想到竟然喜欢已有身孕的思思姑娘,还为此豪掷无数金银,可真是稀奇。
思思姑娘不是个清倌人,往来有不少恩客,就前阵子还与一个书生打得火热。虽然在小厮印象中没怎么见过亓深雪,但思思有时候也下舫外出,保不齐是在外面勾搭上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揣测归揣测,小厮也不敢多窥看客人,忙低着头退了出去,但转头就将房中所见当做个稀罕事讲给其他伙计听。
亓深雪在房中美滋滋地喝药,并不知道,此刻他一锭金子包人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如歌舫。
等卫骞等人登上画舫时,都没有费心打听,就从小歌女们口中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说一位瞧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隽秀小少爷,癖好独特,重金包下了一名歌女,那歌女年长他十岁。小少爷不仅为她置办了诸多衣裙珠宝,还亲手喂饭喂菜,连吃药都是小少爷吹凉了喂到口中的。
小歌女末了还嗔叹一句:“我怎么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能遇上这么漂亮还有钱的小少爷……他们两个都黏黏糊糊一下午了,连房间的门都没有踏出过。”
“听说,他还专门请名医给思思开了安胎药方,那里头的药味哟!”另一个歌女也说,“啧,一副就顶得上我们俩月挣来的赏钱,真是让人羡慕。”
她话音落下,周遭气氛迅速冷如冰窖。
钟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