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不妙,刚想赶紧打发她走,卫骞却冷冷开口问:“安胎药?”

歌女点点头,手里拧着帕子,语气里多了点酸溜溜的味道:“是啊,那思思姑娘早有了身孕,一直藏着掖着,只是不知是谁的。这小公子也不知打听清楚没有,就上赶着去做人家爹,别是人傻钱多,将来替别人养了孩子。”

钟贞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自家将军与亓小公子,不知道旁人怎么看,反正在钟贞看来,将军对小公子的态度很不一般,有点在意又有点别的,说不清楚,总之不是寻常舅甥。他偷偷瞥了将军一眼,见将军的脸都快耷拉到鞋跟底下去了。

钟贞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板塞到两名姑娘手里:“走走走!”

两名歌女原本瞧他们一行各个儿风姿俊朗,仪表堂堂,还以为是块肥油,没想到一出手就只是几块铜板,竟是一伙出来见画舫世面的穷鬼,小气死了,顿时翻了个白眼不再与他们多说,扭着腰肢走远了。

“误会!”钟贞忙说,“肯定是误会!小公子哪是那种会搞大别人肚子的人呢!”

“带路。”卫骞道。

暗卫小五大气不敢喘一个的,忙领着脸黑成锅底的卫将军往画舫里面走。

越走,脚下的路越熟悉,直到顺着木质楼梯上了楼,看到尽头靠近拐角处的一扇似曾相识的房门,卫骞表情终于凝固住了,心里正想,总不该是那间……随即就听见小五道:“将军,就是那间,巽字号房!”

卫骞:……

这小兔崽子,到如歌舫来嫖就算了,还好巧不巧挑了这间屋子。

卫骞刚迈了两步,突然回头向后看了一眼,道:“宋少卿,从出大理寺我就想问了。我是来捉外甥的,宋少卿跟过来是做什么?看热闹?”

做了一路尾巴的宋行云挨着栏杆往下环视了一圈:“宋某亦是来捉奸……”他视线停留在某处,立刻定住,抬手随意朝卫骞揖了揖,“卫将军,告辞!”

卫骞看了眼他匆匆下楼的背影:“他说他也来捉什么?”

“咳,”钟贞从嘴缝里挤出个字,“……奸。”

说完他就将嘴捂上,朝下指了指,意思是不是我说的,是宋少卿说的。

卫骞:……我刚才说这个字了?

与此同时,巽字房内间。

亓深雪捧着煮得正好的红枣牛-乳-,他都叮嘱了不要煮得过头,结果端上来还是有点烫舌头,虽然闻起来遖鳯獨傢还算香,但红枣是连核带皮一起煮的。

亓深雪一边吹,一边用小匙子挑去浮在牛-乳-里的碎枣皮。

思思姑娘闲着无事正坐在旁边绣帕子,见他半天没能喝上一口,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笑道:“小公子不喜欢红枣皮?要不我来帮你挑吧。”

也行,亓深雪乐得偷懒,正将小碗交给思思,突然房门被人一掌推开了。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手上一哆嗦,牛奶小碗就砸在了桌上。亓深雪一扭头,视线里直接撞进一个修长的身影,单看这脑门都快撑到房梁的个头,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救命,他怎么来了?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亓深雪以为,至少可以平平静静先喝一段时间药的!

怎么卫骞都进门了,周才瑾连个风声都没有的!不是说好在楼下大厅里看舞望风的吗,这个周老六实在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