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贞又道:“还有王尚书家的嫡长子,生得那叫一个面如冠玉,听说特别会作诗,上次写的什么鸟啊鱼啊的诗还被陛下夸了呢!”
“……”怎么还有一个。
卫骞蹙眉,现在京城豪门议亲,都兴两家备选一起议的吗?
转念一寻思。
那王尚书的事儿他也听说过,据说是家里水土有问题,一家子都病病殃殃、弱柳扶风的,走一步咳三口血,看着就不像是长命相……即便长得些微有那么点清秀,也肯定过不了亓相那道坎。
小事一桩。
接着钟贞掰起了手指头,叭叭地道:“还有钱太傅的大孙子,大理寺卿家里的二公子,张将军的亲侄儿……啊,还有什么齐王世子、文小郡王……对,还有上次您见过的那个,周尚书家的。”
卫骞:……
这么多?!跟报菜名似的,有完没完。
这是议亲还是选秀啊?
还有周尚书家的……谁?那个大晚上勾肩搭背,还宿在亓深雪房里一晚上没出来的周才瑾?
不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兄弟吗,怎么也来议亲?
钟贞还在数人头,突然卫骞脸色微变,嗵的一声就站起来了,捡起靠在桌边的长刀往腰际一挂。钟贞吓了一跳,抬眼瞥了他一瞬,忙收起掰扯的手指头,默默退后两步。
“将、将军?”
“外甥挑房里人,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得去帮忙掌掌眼吗?”卫骞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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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卫骞走进溯雪院的时候,就听见会客小厅中有人正在吟诗,旁边还有喝彩声。
厅中人正吟到风月无边,一转身,被门缝外赫然出现的一只漆黑眼珠,吓得踉跄了好几步跌在椅子上。
跟着来的钟贞正要敲门,卫骞已经推门进去了。
门里一下鸦雀无声。
小厅不大,以一面流苏珠帘隔开了内外,来议亲的才俊们坐在外间品茶会友,正主则在小内间里懒散地托着腮,连个笑脸都不愿给,对着这群贵胄子弟,全身上下都是嚣张气焰。旁人见他如此骄矜做派,便是有心亲近,也不敢随意近前冒犯。
这时听到骚乱动静,亓深雪才抬起眼来,就见雕花门被人一掌拍开,璀璨金芒倾泻而入,越过一双挺拔的肩头照进来,似一团裹挟着金边的流火,渐渐凝成一个人影的形状。
人影逆光阔步迈了进来,几步就走到了珠帘前,毫不见外地撩开帘子坐到了亓深雪的身边。钟贞狗腿地也跟了进去,门神似的站定在将军身后。
“卫将军!”云吞见是卫骞来了,两眼放光,忙给他也奉上了一杯茶,连带着爱屋及乌,也往钟贞手里塞了一盏,“钟小将军,你也喝!”
钟贞捧起来闻了闻,不知道什么茶,反正喷香,忙朝云吞道了谢:“谢谢小管家。”
哪是什么小管家,云吞嘿嘿一笑。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莫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威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大家再听到云吞叫他“卫将军”,心里多少猜到了此人身份大抵便是近日听说的,与亓相关系甚密的朔北将军了。
“你……”亓深雪是有些懵的,刚才的嚣张骄矜瞬间散了干净,条件反射一下子坐直了,像是被人揪了后颈皮一般,“你怎么来了!”
卫骞从桌上的果食盘里捞了一把,道:“议事回来途径此处,刚好听说外甥在议亲,所以进来看看。你们随意,当我不存在就好刚才吟诗吟到哪了?”
众子弟看看门板似的笔直的卫大将军,又看看他身后那个亲随,铁着脸像来捉鬼的“钟馗”,只能讪讪寒暄了两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