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敲了下桌子:“你就不能多读点书?”

钟贞瞪大了眼睛:“以前大家都是这样念的啊,也没见您叫谁去多读书。能听懂不就完了吗?这不就是说军师抓了俩探子,等您发落吗……您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卫骞懒得跟他说,随便勾画了两笔以作回复,就交给他用信鸽放飞。

钟贞接过来纸片一看,“严行申讯、包根问氐”,咕哝道:“您这也不行啊,您写半边儿和我读半边儿有什么区别,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卫骞:……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显然是“话这么多,舌头不想要了是吧?”

钟贞怕他赶明儿又把他们这群武夫送到学堂里背“之乎者也”,立即哂笑一声把嘴闭上了。

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说什么营里睁眼瞎太多,轮值休息的日子让大伙轮番去学堂上课,兴师动众请了夫子,将军为了监督他们,还亲自压了两节堂,结果一整天数他睡得最香!

坚持了一个月下来,学问没学到几句,夫子倒是气走了好几个。

最后是卫大将军大手一挥,说当兵的杀敌英勇才是正经事,书读少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领头的就没学好,现在反倒怪起下头的人来了。

钟贞擅自揣摩了一下,难道是触景生情,听说小外甥都要议亲了,将军自己个儿还是孑身一人,又在盘算他那个不知下落的妖艳小野猫了?那怪不得火气消不下去。

眼看卫骞眼神越加不耐烦,不等他骂人,钟贞麻溜拿着信跑了。

等再回来,就看到下人们吭哧吭哧又往院门口摆了两坛花,可能是怕花不够香,还从旁边口袋里铲了一铲子香粉洒进土里,春风一扫,可是让钟贞体会到了什么叫香雾重重。

钟贞大为震惊:原来京城的大户人家里,花香都是可以造假的!

他瞧着有意思,没急着进去触将军霉头,反倒是自告奋勇提着水桶铲子,跟两个伙计浇花去了。

房间里,卫骞正在看花瓶上的细纹,用袖口的细布擦着瓶身。

那边钟贞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脸颊还沾了点新鲜的泥土,人还没到门槛就乐颠颠地开口:“将军!您知道今天来和亓小公子议亲的是谁吗!”

“我都打听清楚了!”卫骞都没回应想听不想听,钟贞就拍打着身上尘土进来了:“听说是赵侍郎府上的三公子,刚考了进士一甲呢!”

卫骞忍不住想起前几日上朝时见到的赵侍郎,脸方耳肥双下巴还驼背,身材不足自己胸口,才年逾四十,大脑门就秃得锃光瓦亮,想必儿子也不是啥好模子。而且那赵老三虽嫡非长,门第就比亓深雪差了一大截去了。

小外甥好歹算是相府嫡长孙,肯定是瞧不上的。

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