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杀我!”李公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来,浑身发抖地道:“我说,我都说……”
钟贞松开手,李公子立马跪起来,老老实实地朝二人磕头:“大人、将军!小的都说,是小的鬼迷心窍,我、我就是想当官,但是考了多年都落第了,就起了歪念头。小的看亓小公子软弱好欺,就想骗他与我欢好,好与他成亲入主亓府,将来能托亓相荫庇,混个一官半职……”
卫骞冷声道:“骗?是怎么骗的?”
李公子涕泗横流,不敢言语,旁边钟贞抽-出割头的刀来,他立马嘴唇发抖说道:“我,我找了几个人盯着亓少爷的动静,那天听说他租了条小舟,打算去夜游东湖……我就,就……就派人偷偷把他的小船底下凿了个缺口。他行船到湖心,我就跟在后面,他的小舟一翻,我就下去把他救上来……”
卫骞脸色骤变,铿得一声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李公子只觉下半身忽的流出一股湿热,忙忙以头抢地痛哭道:“我发誓他一落水我就把他救起来了!他顶多就是喝了两口湖水,并没有受伤!我只是想借机与他结识,并不是想杀他啊!”
“将军!”钟贞也紧张地按住了卫骞的手,生怕他在相府里杀人。
若真想杀,也应当提出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杀,在这里动手会给旁人留下把柄。
地上很快漫开了一团湿痕,李公子颤颤巍巍地跪着,头也不敢抬,那湿痕都洇到鼻尖了他也不敢动一下。直到卫骞强忍杀意,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命他“继续说”。
李公子边哭边道:“我打听到他喜爱文雅,就刻意扮成了他喜欢的样子,背了很多诗和文章,还带了美酒佳肴,与他相谈甚欢,跟他在东湖共度了两天光景,就游游湖赏赏景,一块念诗品酒之类的……跟亓少爷聊天的时候我听出,他很是烦恼家里催成亲的事,我就一直暗示他我对他一见钟情,还设计了许多温柔体贴的举动。他就信了,还约我、约我……”
“约你如何!”卫骞厉声。
李公子崩溃道:“约我第二天晚上共度春宵……”
虽然已经从刚才亓深雪和他的对话里猜出了一些,但当真从姓李的口中听到这个,卫骞还是觉得呼吸一窒,脑仁里突突地发疼。
李公子赶紧磕头辩解:“但是我俩没有成事!那天晚上他并没有来找我。我以为是他看穿了我的把戏,所以故意不来的,当时我很害怕,怕他是回去带人来抓我,就连夜跑出了京城,在乡下躲了一阵。”
“那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卫骞问,“下药又是怎么回事!”
李公子忙说:“我觉得风头过去了,就回来了。下药是……前几天我去画舫找兰喜,就是我相好的,喝了点酒她跟我说,说她偷偷看见亓家那个宝贝公子找红牌歌女玉真真要了很多‘好东西’,她当个笑话,以为是亓深雪年纪轻轻就不行了,要靠吃药。”他咽了咽唾沫,“我一问日子,他要药的那天正是我俩相约共度春宵的那天。”
“后来我在画舫把钱花光了,就想去我伯父那里要点银子,”李公子战战兢兢地看了卫骞一眼,“然后就看见亓深雪的贴身小厮来拿药,我为了钓……不是,为了结识亓深雪,所以专门研究了很多,他身边常跟出来的几个小厮婢女我都记住了脸。尤其是云吞,亓府有很多管事的,府上大小琐事都有人安排,只有很私密的事情,亓深雪才会专门叫他出来办。”
“我就留了个心眼,等他走了,去问了药铺伙计他都拿了什么药……这一问,我就认出是安胎的药方。”李公子一股脑道,“亓府上下没有女眷,若是他那几个丫头有孕,也不可能支使得动云吞。而且坊间一直有种流言,说、说……”
钟贞嫌他磨磨唧唧的,又踢了他一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