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亓深雪能怀孕,这件事是李公子没有料想到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他上门索要恩情的可乘之机。但一想到这样漂亮的小公子竟然可以像女人一样怀上孩子,他竟有点懊恨那晚没有到房间外去迎接亓深雪,不然此时,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此处,他越加兴奋,语气不由得放肆起来:“我不介意你这个孩子,想必你用了药被人强迫才难以启齿。等我们成了亲,你再为我生一个……”

亓深雪拧了拧眉,深吸一口气,抬手朝他招了招:“你过来,我能摸摸你吗?”

李公子听了喜不自胜,忙走了过去,躬身凑到他身前。

亓深雪将手指贴在他脸上,从脑门摸到鼻梁。

这脑门很大,发际线应该很高。眉骨很平,眉毛摸起来也很稀疏,睫毛也是短茬茬的。鼻子一整个是趴在脸上,并不立挺,也不翘。两边耳朵又圆又钝,下巴也是一整条弧线,没有转折和骨峰。皮肤也并不细腻,两颊还有点粗糙。

总而言之,是个很普通到寡淡的人,没有特点,也没有惊喜。

亓深雪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对他动了心思的,也许是失足掉进湖里的时候,被他捞上来而看到光芒的那一瞬间,将劫后余生的感觉错当成了对他的倾慕。

小李公子却以为他果真对自己余情未了,越发得意,柔情蜜语地道:“我不会嫌你生过孩子,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也为我生一儿一女。我大伯父家里正愁无子继承药铺家业,你肚子里这个可以送去给他当学徒……”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

一巴掌当即打得他摔坐在地上,他瞬间被打蒙了,右半边脸上随即就浮起了鲜红的巴掌印。

亓深雪揉了揉扇疼的手掌,道:“就你还想当爹,当孙子都让人恶心。”

“阿雪!”卫骞闻声立即冲了进来。

“你!”小李公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气昏了头,指着亓深雪破口大骂,“你竟然打我,你个下药勾-引男人的贱”话没说完,胸口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他被踹到门槛上,把刚才喝进去的茶全都呕了出来,一口气没倒上来,就昏死了过去。

卫骞收了脚,两步将气得微微发抖的亓深雪抱进了怀里,抚着他的后背道:“没事了,别怕……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交给舅舅。”

“嗯。”亓深雪将脸埋进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卫骞将他抱回了溯雪院,好生地放到榻上,嘱咐云吞将煮好的红枣枸杞茶端过来,给他喝一点安安神。这才拿起佩刀,阔步走回偏厅。

被踹晕过去的小李公子这时候悠悠转醒,还没说话,就见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坐在上座冷冷地盯着他,眼睛里如墨般黑压压的,不怒自威。正一手握刀,一手拿着绒布擦拭刀刃。

反光折射出李公子惊恐的脸,他忽然看到卫骞腰间隐约露出的金制令牌,他虽不认得是什么,但也终于发觉出这个人并不是什么侍卫,惹不得,忙踉跄地往外爬。

还没出两步,就被站在门口的钟贞给拎了回来,重新丢在卫骞脚下。

“你口口声声说对亓家公子有恩,”卫骞道,“我倒想听听你这恩是怎么来的。”

李公子瑟瑟地抬头看了一眼,被他浑身煞气骇得哆嗦了一下,忙道:“没有恩,没有恩,都是我胡说的!”

“胡说?”卫骞立起刀来,钟贞顿时抬腿,踢在姓李的肩膀上,一脚将他肩膀骨头踢脱了臼,姓李的霎时疼得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捂着肩膀打滚。

钟贞将他脑袋提起来:“我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胆敢再欺瞒一个字……你家里不是有人开药铺的吗,不知道你那个伯父,会不会知道怎么把人的脑袋和脖子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