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便带了笑，再回想起那一晚，竟觉得有一丝冥冥中注定。

注定了她结束一段结局糟糕的初恋，并遇见了另外一个男人。

陈山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想了想自己的存款，他试探道：“阮玫，要不我帮你……”

“不要。”带着药油味道的手指从后背绕到他胸前，阮玫在那微鼓的肌肉上捏了一把，“我自己可以还完的，再努力半年就好啦。”

半年。

套在两人身上的枷锁，都只剩半年。

陈山野抬手握住在他胸前作乱的手指，揉散阮玫指尖那阵药油香，声音低哑：“那我刚才在他面前说那话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阮玫低下头，飘荡的红发好似被房间里的热气闷得无精打采的火红花萼，蔫头耷脑地抵在陈山野温热的背脊上，鼻息里全是热乎乎的活络油气味。

她开口：“我明白的，但是我……”

陈山野的背脊微颤了一下，沉声问：“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吗？”

陈山野又不傻，知道阮玫不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每一次接吻、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近，陈山野都能听到她欢欣雀跃的心跳，像在胸腔里藏着一只扑腾着羽翼的小白鸽。

如果彼此之间没有感觉，店铺被封电的那天阮玫也不会同意跟他走。

阮玫叹了口气，沁出细微汗珠的额头在坚硬背脊上轻轻顶撞了一下，像在无声抗议他问的是什么笨问题啊。

“不是，你知道我有感觉的。”

Night.40

陈山野猛地阖上眼，再深吐了一口气。

药油似乎这时候才起了效果，渗透进他全身血液中四处乱窜，火焰匍匐在血管里肆意燃烧，最后全部涌向心脏，一直积存在火山口里的熔岩开始嘶哑嚎叫。

他转身把阮玫抱在胸前，顺势往后躺，带着她一起深深地陷进沙发里。

沙发旁的药油瓶差点儿被长腿踢翻，融化的琥珀液体在里头轻晃了一下后静止，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紧紧地缠绕，浓郁得无法分辨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