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让两根烟接吻,火花像某种化学反应在两人之间滋生,燃烧得火光璀璨。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都在等着谁先拉开口袋的拉链诉说心事。
烛火“啪滋”响了一声,陈山野先开口:“我下周要回家,法院那边通知时间了。”
阮玫慢慢吐出口白烟:“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陈山野没回答,眼底是烟头的火星灼灼跳跃着,可火焰没有燃起一丝温度,一双黑眸是山坑里冰冷潮湿的湖水。
阮玫把烟拿开一些,牙齿咬住微颤的下唇,压下胸腔里拼命涌起的酸涩,问:“……那我要等多久?”
尼古丁好似成了锋利刀片,在他喉咙里和心脏上割出一道道血痕,搂着她的手掌没控制好力度,在一团绵软上烙出淡淡红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山野的声音沙哑。
“知道什么?”阮玫的声音也是。
“知道我暂时不回来广州了。”
“那天在奶奶院子里,我听到你和你爸爸的对话了。”
鼻子痒痒酸酸的,阮玫抬手揉了揉:“我尊重你的决定,也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既然这样,就换我做一次坏人吧……”
阮玫从他身上撑起跪坐着,还带着温度的烟灰落在陈山野绷紧的小腹上,可他一动不动,只有慢慢发红的胸膛能看出他的情绪。
“陈山野,这次我不跟你走了。”
雾气弥蒙上眼眸,阮玫在逐渐朦胧的视线里里,看见陈山野唇边的火星发疯似地燃烧,像火药旁的引火线,滋啦滋啦的,下一秒就要引爆炸弹。
阮玫脑子里这时回想起几个月前,陈山野的那一句“跟我走”。
她强忍着不眨眼睛,也忍着声音里的颤抖:“一时半会我没办法离开这里,你知道的,我放不下那家店和客人们。”
陈山野喉咙被浓烟堵死,他想回答她,他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