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场合中,反抗还会激怒凶手,换来更惨的对待。

雪郁静悄悄垂眼看地面。

仿佛做了坏事不敢看人一般,也不敢看那部手机,就小声地开口问:“你是不是要杀我了?”

“杀你?”

男人原本还在感受手上的触感,跟酷暑天摸了冰块儿一样,舒服得销魂,一听到这话,嘶哑的嗓音透出吃惊:“怎么会呢,还不明白吗?如果我真要对你做什么,前两天早就动手了。”

他怎么会舍得杀雪郁。

那么可爱,还知道和警察连视频抓他,也不笨,知道打不过他,就一点也不挣扎,抱起来舒服,出了汗抱滋味更是绝顶。

就是把他自己杀了,也不会杀雪郁的。

雪郁僵硬地动了动手指,丝毫没有松口气,他闷着声,虚张声势道:“那你可要考虑清楚,放过我,我迟早有一天会协助警方抓到你的。”

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心虚,所以声音绵得快要化开,听不出一丁点威胁力。

“你说那帮废物?”男人嘲讽一笑,不置可否:“你想抓就抓吧,但明天不要这么晚睡了,你还在发育,等过几天我来的时候,给你带几瓶牛奶。”

“?”他突然在说什么?

顶着高中生壳子的雪郁脸一红,被粗糙大掌拢住的每一寸皮肤都热起来,嘴巴在耻意下红得像熟透的果肉,他掐了下手心,半晌才艰难挤出声音:“不用。”

男人即使捂着,也能看出神色不赞同:“为什么?不爱喝牛奶?”

“不爱喝也得捂着鼻子喝,你太挑食了,不爱吃青菜也不怎么吃肉,这样下去永远长这么小。虽然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但容易招人欺负,还有每次体测……”

雪郁:“……”

他眼睫毛羞恼地扑扇,眼里起了涟涟的雾水,因为急于打断这场无论怎么听都很离奇的对话,甚至忽略了对方对自己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后半句话都没听完,就打断道:“……我已经不发育了!”

他都二十了。

早过了喝牛奶发育的年纪。

“好,那就不喝。”

见雪郁不情愿,男人没有强迫,他胸膛、下腹胀得发痛,再这么抱下去,势要憋坏,便边往床边走,边嘶声道:“你睡觉,睡着了我再走。”

雪郁从那精铁似的手臂下来,第一件事是抓住床边的外套,恶灵在他心里的定性很差,担心衣服又被拿去,他像被村霸堵住的小良民,忍气吞声地说:“我衣服不多了。”

坟包村的卖衣店很少,原主想要买衣服,要跑到集贸市场才能买到,来温市也没带几件,原本想着在温市安顿好了再买,没想遇上了封校。

再被祸害几件,他就真没得穿了。

恶灵许久不言,盯着雪郁白纤纤的手,还有那脸上攒聚的一点点朝露似的细汗,在灰淡月光中眼睛都像在冒绿光,跟一匹看见了红烧肘子的饿狗一样。

他什么都没做。

他不会惹雪郁生气的,雪郁不让他干,他可以私下里、背地里瞒着雪郁干,到时候再洗干净,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原位就好。

表面安分守己的男人,已经想好了两全的对策,像承诺了戒烟却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摸摸吸,记吃不记打,死性不改。

雪郁见恶灵真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不来抢他的衣服,将信将疑信了恶灵说等自己睡着了会走的说辞。

只他毫无睡意,外面狂风暴雨泛滥,他手软脚软浑身发热,被杀人犯紧盯的恐惧,在想通关的渴望中落了下风,雪郁试图问道:“你还要在温市杀多少人?”

恶灵沉默不语。

发呆地看着雪郁没盖严实露出来的脚背,心想,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