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还是那样,睡相乖巧,毫不知情地展露着纤白的后颈,嘴巴可能微张着,缺少含吮似的,还很爱出汗,半夜经常嘟囔地擦一擦,每次都可爱得他想紧紧抱住。

不过怕把人吓到,他忍住了。

他停在床前,见雪郁沁了很多香汗,用纸细致地擦拭干净。

边擦便忍不住想,如果他是雪郁的老公,那他就是世上最称职的老公。

他不仅会帮雪郁擦汗,还会帮雪郁铲除碍眼的人。

就比如那个一直耍手段缠在雪郁旁边的路窦,一定会死。

男人眼神蓦地冷下来,仿佛已经在脑里把路窦千刀万剐了一遍。

雪郁咬着嘴里的一点肉,用刺痛稳住微抖的肩膀,也不知道背后的恶灵在想什么,气息忽然就冷得发指,空中像是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肺,透支着他的空气。

他不确定徐警官有没有看到恶灵的样子,但他很确定地排除了一点,恶灵不是周生。

刚刚恶灵走进来的时候,脚步一深一浅,重心在右脚,可能是在杀保安或者抛尸的途中经过了什么意外,被保安挣扎时弄伤或是喂狗时摔了一跤。

所以他的左脚有点跛。

而他晚上在进宿舍楼前见过周生,两只脚都是正常的。

还有可能恶灵是在爬窗台时出现了意外,但不管怎么伤到的、什么时候伤到的,只要他明天见一面周生就能确定。

届时就能排除掉一个嫌疑人。

雪郁还在思索,忽然感觉给他擦汗的男人和他拉近了距离,被咬出深红的嘴巴微微张开,差点惊叫出声,好不容易忍下,就听到身后的恶灵用本音喃喃自语道。

“如果你能叫我声老公就好了。”

雪郁:“???”

什么老公?他在跟谁说话?

恶灵体质阴冷,给人蜥蜴似的不适感,被他笼罩在阴影里的雪郁浑身僵硬,竭力减少睫毛颤动的频率,装得和熟睡的人一模一样。

半晌,雪郁问道:“统,他现在在干什么能说吗?”

系统嗯了声,语调不明地转述道:【他好像要脱裤子。】

雪郁心梗,手指握了松,松了又握,气得眼眶都红起来:“……他每天爬这么高来干这种事,不嫌累吗!”

【恶灵没有累的概念。】

系统停了一下,还记得他的要求,继续转述所见到的:【裤带解了,已经脱了一半。】

雪郁:“……”

他咬紧饱满唇肉,耻恼得脸颊没一处不是红的,眼尾被三言两语吓出薄红,雪郁揪紧被子,慌乱地问:“徐、警官怎么还没上来啊。”

系统不知看到什么,莫名停了停,良久接话道:【可能是上不来。】

上不来?什么意思?

不等他把疑惑问出口,雪郁敏锐地察觉,在床边的恶灵湿冷的吐息忽然远去,那一跛一跛的脚步重新在宿舍里回荡。

恶灵去做什么了?去他书桌找东西?

上次翻了他的书桌,没找到想要的,这次继续吗?

雪郁细细地辨别着,又感觉恶灵不像是朝他书桌走,但他没有再分辨的机会,因为恶灵已经回到了床边。

【抖得太厉害了。】系统忽然出声提醒道。

雪郁头皮一悚,连忙咬住肉,在传入大脑的剧痛中,他的呼吸稳了稳,微颤的肩线也得到了一定的平复,只是因为太痛,眼尾变得红兮兮的。

他紧闭着眼,在想恶灵有没有发现。

恶灵许久没有任何动静,过了煎熬的五分钟,忽地朝雪郁探过去一只手,苍白颀长的指骨在床褥上陷下五个窝,他把腰弯过诡异的弧度,去看雪郁面向墙的小脸。

湿沉的呼吸洒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