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皮肉相连。

谢汐楼看着那刀痕,右高左低,横穿整个脖颈,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尸格中夹着一张纸,字迹苍劲,是陆回的笔迹,草草书写对案发情况的推测。

根据他的推测,凶案现场存在未知的第三人。案发时胸口被捅的那人与脖子被割断的那人起了争执,打斗间,脖子被割断的那人立于上风,将匕首插入对手的胸口,一击毙命。而后,脖子被割断的那人正准备离开,转身便瞧见了第三个人,第三人趁其不备或是以绝对的武力压制砍了一刀,将其杀害后,将两具尸体留在案发现场,潇洒离开。

她指着案卷上的字,问陆回:“两个男尸陈列在正房中,正房中没有女尸……沈惊鸿去了哪里?没人对此处提出质疑吗?”

陆回倒了杯茶 ,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品,闻言瞥了一眼,答道:“有啊。”

“那为何不继续查?”

陆回似笑非笑看着她:“自然是我按下了。你看到的案卷,虽收录在大理寺中,却是绝密,见过全部者仅我一人。当时救你出来时太过匆忙,我的人来不及换一具女尸进去充数,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这信息隐去,不然你没死的事,瞒不过那许多紧盯着不放的人。”他看到谢汐楼将验尸格目放下,拿起另外两张画像,随口解释道,“这是两名男尸的画像。结案后,我差人寻了个可摸骨画像的画师,凭借两具男尸的头颅,绘出了这两幅画像。后来又根据救你出府的人的调整,约莫能有八九分相像。”

谢汐楼愣住:“既然不能往下查,为何要画这幅画像?岂不是多此一举?”

“是多此一举还是未雨绸缪,有时只在一瞬间。”陆回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这俩张画像同月琴的画像一同发往各地,只是这两个人已死去多年,未必能找到线索,只能试试看。”

谢汐楼盯着这两张画像。

画像上的两人一人三角眼,眼尾下垂;一人丹凤眼,眼尾上扬。两者相貌差别极大,不易弄混。

她仔细回忆那日的情景,最终举起一张纸道:“那人割伤我喉咙时,我借着月光和剑光,看到了他面巾外的眼睛,是双三角眼,应当是这个人。”

“这是被刺透胸膛的人。看来我当年的推测大抵没错,这人杀了你后,又被他人所杀,一环套一环,最终却谁都没能逃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俩人是个什么关系,是不同的两拨人,还是一拨人起了争执。”

“也不知道这第三个人是谁。”谢汐楼将画像放下,接着他的话道,“还有那大火,会不会是第三个人放的?”

陆回伸手在盒子中拨了几下,翻出一张纸递给谢汐楼:“这是对案发现场的勘探。那场大火烧得蹊跷,火势被扑灭时,在现场发现了助燃的稻草和火油。”

谢汐楼愕然:“那夜睡前,我因吃多了糯米圆子,还在院中走了许久,没发现这些啊!”

陆回听到糯米圆子,追问道:“那夜只有你吃了那糯米圆子吗?”

“我最喜欢这道点心,月琴特意为了我,在二叔南下赴任时,随他一道去南边随名厨学习,后来我回到沈府后,她时不时便会做给我吃。那日她做了许多,我便让她分给院中人吃,每个人都分了一碗……”话音落下,谢汐楼迟疑看向陆回,“你怀疑这碗糯米圆子有问题?”

陆回并不隐瞒:“大理寺的人在龚玉的房中发现了半碗糯米圆子,其中有蒙汗药。事后问过龚玉,他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说突然就出现在他房中的桌子上,他只当是厨房例行送来的点心,没多想。”

谢汐楼点头:“龚玉虽是太监,但因我的院子中全是侍女,入夜后并不许他到内院走动。应当是尚宫惦记着他,直接送到他房中,恰好他不在,便不知这碗糯米圆子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