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预抱病亲往李府问疾,准其告老还乡。十日后,擢右相赵子议为左相,并亲书了这幅字与他警勉。
这幅字,也成了长孙预最后的墨迹。次日,长孙预陷入昏迷,再没有醒来。
“朕今日看到赵子议,白发老泪,先帝重臣俱往矣,朝中可倚何人?”长孙止叹息著:“知人善任,朕不如先帝远矣。”
许是站得久了,腰腹梗坠得厉害。长孙止撑著腰,已有些不支。长孙曙扶皇帝到榻上躺著,轻声道:“这些年政通人和,百姓都说是清平盛世,皇兄为何还烦忧呢?”
长孙止抚摸著高隆的肚子,望了长孙曙一眼:“论识人於微,朕不行。惟独阿曙你有先帝的慧眼,来日擢拔才俊,你要用心。”
长孙曙微垂了眼:“臣弟自当竭尽所能为皇兄效命。”
长孙止看著他,微微一笑,不再争辩,只道:“好了,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去吧。”
长孙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长孙止静默良久,吩咐长福将长轴卷好,送到信王宫里去。这才淡淡道:“你过来。”
夏侯昭老实地跪在榻前。
长孙止看著他,面上神色平淡,也未指使他做事。
夏侯昭微低著头,心里七上八下。
长孙止看了半天,才倦倦道:“你一路赶回来,还未歇过吧?”
夏侯昭心潮澎湃,忍不住抬了头:“臣不累。”
他的目光里有无限温柔欣慰,让长孙止恍惚了一瞬,复又蹙起眉头:“朕管你累不累。去梳洗整饬了再过来。”
夏侯昭一身风尘,胡子青茬,怎麽著都可治个殿前失仪。长孙止整日想找他的碴,此刻却没醒起,只是看他黑瘦了不少,竟莫名地有些心疼,不过话说出来,仍是冷冷地没有一丝情味。
夏侯昭目光却更温柔了:“一会宁王殿下过来,臣就去梳洗。”
长孙止再懒得理他,自顾闭目养神去了。
长孙衡来后,夏侯昭果然乖乖去偏殿沐浴濯发。他心中放不下,动作飞快,可刚搓到一半,就听到外间有些惊闹,他心里一慌,跳出浴桶,抓过一旁袍子披在身上就奔出来,一名内侍慌乱间撞了过来,被他一把定稳:“怎麽了?”
那内侍已经有些语无伦次:“陛下、陛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