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一看这架势就吓蒙了, 再一看这疯汉身后还捆着一个知州。
知州就哭丧着脸,“都是齐枢做反, 与下吏无关哪!这涟水军的人,下吏一个也不认得!”
刘十七没砍瓜切菜, 他轻而易举地就冲进了强弓营, 在里面拖出了那几个弓箭手, 找完弓箭手, 再去绑了下令的都头。
知州还懵着,看他行云流水这一套, 就悄悄问旁边刘十七的随从:“将军怎么知道是那几个?”
随从说:“你看他们几个手上的茧子,还有那肩宽臂厚, 你还看不出么?”
刘十七把这几个人都抓了,齐枢这时候才回来。
他一下子就懵了。
但懵也没用,刘十七已经跑出多远了,不仅没抓他,而且还给知州放下了。
“于理不合呀,”刘十七身边带着两个老吏劝说他,“将军虽有便宜行事之权,到底不能越俎代庖。”
原本这人还要瞪眼睛,但这俩老吏对付熊孩子的手段还是有的,他们就劝:“将军现在已经抓了凶手,救了程道长,立了大功,还非要真刀真枪地打杀他们么?依下吏看,咱们不如就一路回京。”
“这就回京了?”
“马上要到端午节啦,将军!有香糖果子,还有时节粽子!艮岳的粽子那可不是外面能买得到的,京里还有银样儿鼓,还有各式各样的戏法,只有这时节能看到!”
刘十七听着听着就出神了。
“香糖果子,都有什么味儿的?”
“什么味儿的都有!将军!现在天气还没热起来,你玩水也玩不自在,咱们先回去过个端午,胜过在这苦哈哈的”
“我还不曾给爹娘兄弟买土产,”刘十七就很委屈,“这就要走了吗?”
两个老吏就推了一下被绑着的知州:“叫他去办!”
等齐枢回来时,知州已经将土产买完了,有一些腌菜、豆制品、还有一些鱼干虾酱,刘十七不太喜欢,但老吏说,土产这东西又不要你喜欢,大家吃个新鲜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就上路了。
据程无名说但刘十七自己不承认,两个老吏也支支吾吾刘十七临走时翻一翻那些土产箱子,翻过之后还认真问知州:
“你怎么不往里面放钱啊?”
知州就擦汗,“将军莫骂!莫骂!贪腐之事,下吏不敢呀!”
刘十七就嘟嘟囔囔地出门了,两个老吏跟在后面擦汗。
等齐枢回来听过之后,谁也没想过刘十七这话有没有可能不是在骂人。
拿了那几个弯弓搭箭的弓箭手,还拿了他们的都头,但其余人一概没动,刘十七和程无名就这么回来了。
这分寸就不是刘十七能拿捏的,充分尊重了中书省毕竟刘十七和程无名都是长公主的属官,不是真拿着门下省诏令出门的官员。
文官们就感到熨帖了一阵,虽然只有一阵,熨帖过后,他们就唉声叹气起来:“怎么没个把柄在手里呢?”
“刘尚那武夫,你我认真去找,岂会找不到行事不慎之处?”
“找到了,又如何?他不曾犯什么大错,你说他南下怠于政务他不在其位,你告诘他不谋其政有何用啊?”
说的也是,但也有不死心的,又问一句:“那他抓了那几个涟水军的兵卒回京”
“不是有个女道险些被杀么!齐枢这人!”
“可他到底是抓了那几个兵丁,这于律法不合吧?”
“什么律法!人家说是苦主,揪了凶手来告官,你奈何得他?!”
几个文官吐槽了一会儿,吴敏瞥他们一眼。
“你们不要闲扯那些,如今楚州竟起民变,齐枢这事无论如何,也要问一个欺瞒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