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嫩的新叶,过分舒适的触觉叫他不由得蜷了指,只是那感觉又有丝异样的熟悉。

在哪里呢?

想着了。

是摸戚檐头发时常有的舒适感,那人的头发软,摸着舒服。

他想着想着,觉着自个儿正和戚檐吵架,总想他有些不好,便抱起那走累了的薛一百。

手不自觉地抚起它的毛发。

五人停在溪边,文侪正琢磨着放薛一百下来走走,忽而给身后伸出的一只大手惊了惊。

他回头正要骂,觑见的却是那戚檐。被叶片精心裁过的阳光浇在他面上,捯饬出分外漂亮的光影效果。

文侪知道,漂亮的不只是光影。

可他什么也没说,仅抿唇把头扭了回去。

身后很快传来戚檐那不夹一丝情绪的声音,他说:“你要一辈子和我这么闹着吗?”

文侪并不回答,仅蹲身将薛一百放下,反问他:“你呢?”

戚檐没有回答,所以文侪推开他自顾走了。

戚檐目送他走远,便愣愣蹲下来伸指去逗薛一百,起先嘴角还挂着笑,逗着逗着不仅吞了笑,就连脑袋也恹恹歪去了膝盖上。

他捡起根树枝在土地上画猫,虽说起先是要画薛一百的,可是后来思绪飞到九霄云外,到最后回过神时,他已在画旁标上了个“文侪”。

他自嘲似的笑起来,把那路过的薛无平吓了一跳。

他也不关心那鬼骂了什么,仅仅拍了发麻的腿起身,说:“受不了了,我再受不了了。”

“乱说什么鬼话……”薛无平嘟囔着,又说,“笑一笑,我问岑昀要啥毕业礼物,他说要我给每个人……给咱们五个都拍几张照片,他要留着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