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檐挑眉:“他那个分数能稳上我们学校了,日后想见我俩不都分分钟的事,用得着拿照片作留念么?”

薛无平只冲他举起了照相机。

咔擦

***

文侪挑了个不晒的地儿乘凉,倚着树干歇了半晌,才慢慢将脑袋仰起来,阖眼去接那细碎的阳光。

溪流声清脆,听得他心里舒坦不少。

哪知再睁眼时眼前会怼来个相机。

文侪倒是不惊讶,还挤了点笑出来供薛无平拍。

见他配合且没啥闲话,薛无平也拍得高兴,只换着角度把他一顿拍,也不去检查其中废片多少,似乎走的是以量取胜的路子。

文侪被拍得烦了,说:“最后一张,你斟酌点。”

薛无平“啧”一声,说:“成哩成哩!都听爷您的!”

他于是又将标致的笑容往面上堆,不曾想那薛无平的快门声没传来,右耳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嗒”,肩头亦是一沉。

咔嚓

薛无平愣愣盯着那在文侪面颊上留下一吻的戚檐。

文侪也愣,只有戚檐不愣。

于是“啪嗒”又亲一口。

第207章

靠……

文侪一时间目瞪心骇。

倒不是因戚檐擅自亲他,还连着亲了两下。

而是因他在短短几秒间,意识到自己对那小子的僭越行为并不感到冒犯与恶心,还无端生出几分心痒。

文侪与身侧的戚檐无言对看,周遭一片死寂。

“鬼没长眼,啥也没瞧着。”薛无平嘬嘬几声把薛一百喊到脚边,将那嗷嗷叫的猫儿给抱走了。

戚檐铁了心不认错,就那么抿紧唇作个锯了嘴的葫芦。

错都犯下了,再没可能收回去。

既原形毕露,他就再没必要强装个寡欲的圣人了。

反正文侪大概一直觉得他坏。

反正即便文侪不爱他,他也没可能再和文侪做普通朋友。

他从不轻易妥协退让,如今被逼急了,发起疯来,宁可这般破罐子破摔,也不会给自个儿留下一条退路走。

在戚檐咬牙沉默的时间里,文侪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地拼凑着自个儿的想法。

一会儿从这儿掏来个碎片,一会儿从那儿捡回个碎片,七零八碎的玩意里密密匝匝写满了“戚檐”两个字。

他从没点头允许戚檐亲他,可戚檐还是亲了。

但这其实很符合逻辑,戚檐是个聪明人,若明知问了他的意思后绝对不会得到肯定的答覆,那人自然只能来一出先斩后奏。

可他还是对此觉得无言。

这世上没有几人会明白在和兄弟吵架的期间,被兄弟明目张胆亲了两口是什么销魂滋味。

戚檐应该先问过他的,他又不一定会拒绝。

不,他一定会拒绝……

可没准他会答应呢?

想到这里,文侪也意识到自个儿的不对劲了。

他极清晰地意识到眼下自己心律不齐,心脏跳动速度过快以至于他产生了自个儿几近猝死的错觉。

因为太过气恼?

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目光随着趴在薛无平肩头的薛一百挪远,继而凝聚作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

热,太热了。

盛夏的暑气烘得他浑身发烫,他好似发了一场高烧,烧得神志不清,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迫切地查找一切清凉的水源,可万物都变得粘腻与燥热,叫他没了办法。

因此,他只是呆愣在原地,忘了要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