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下一刹,更艳丽的花从他喉底呕了出来。与起初那些碎花不同的是,吐出来的花在逐渐变得完整,就连花瓣的直径都在扩大。

那些干花不停刺激着他的咽壁粘膜,叫生理性泪水在眼眶里转悠个没完,转着转着,充盈眼球的液体开始往下画出两道泪痕。

可是哭到最后,他泪水的源头似乎已不再是嗓子眼的刺激,而是周宣的感情。

“怎么哭了?很难受吗?”戚檐一面用帕子帮他拭嘴,一面用手拍打他的后背,见花止不住泪也止不住,只得向那好似知道点什么的顾大姨求助,“顾姨!少爷他这是怎么回事?”

顾大姨不安地将十根手指头缠在一块儿,也不管那些尖指甲深扎进肉里。一头时髦的卷发叫她自个儿抓得乱糟糟,她不答话,单在电话边碎碎念着什么。

“顾姨!”戚檐忍无可忍又喊一声。

眼下,文侪好似已被那些个碎花堵了喉口,气喘不上来,花又咽不下去,他面色青紫,像是很快便要因窒息而死。

戚檐的手在止不住地颤,可当他又看向顾大姨时,那神色憔悴的女人却只是木然盯着红色的座机,无力地吐出句气音:“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他就要来了……”

任戚檐想破脑袋,也猜不着顾大姨说的人究竟是谁,但和阴梦中的NPC置气到底百无一用。戚檐漠然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文侪那人儿面无血色,因缺氧导致的青紫却不知怎么都褪去了,只余下一张苍白瘦削的脸。

戚檐伸手摸了摸文侪冰凉的双颊,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

“喜欢上你真是门苦差啊……行行好,别再折磨我了……”即便文侪被戚檐抱入怀里,他也依旧没能捂热那垂死之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