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2 / 3)

最后也没出现,只有他们的对白画外音,‘你还没告诉我,雪怎么会是青的。’‘雪化了,你看见草,就是青的。’太好了。”她一连说了两个“太好了”,“不管是没有看见哈英的悲痛欲绝歇斯底里,或者是这句对白,都太好了。”

她现年快七十,只比栗山年轻一两岁,姓章名玮,圈内人叫她玮姐。章玮做过一系列以女性生命视角为主的选题策划,在封建重地娱乐圈、在封建重重地香港娱乐圈,简直是孤胆英雄。

“bravo。”章玮夹着烟的手摊开,再度惊叹,笑着问:“栗导,这样的片子由你拍出来,我是有点难受的。你和沈聆怎么想到做这么一个主题?”她眨眨眼:“很不资本,很不男人喔。”

两人都觉得被她奚落骂了,相继笑出声来。沈聆谦虚道:“我是普通男人,剧本里就是个普通爱情悲剧,可当不起你这谬赞。”

章玮的目光转向栗山,栗山道:“你现在感受到的东西,原来只是点墨,不是主笔。甚至最开始,它确实就是个救风尘的罗曼蒂克故事,但后来,我去洛杉矶探望前妻和小女儿时,跟她们聊了很久。”

栗山顿了一顿,在章玮鼓励性的、等待的目光中,续道:“再后来,尹雪青这个角色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女演员。实话说,我的现场每一天都在调整,通告单差不多快成形同虚设,幸好我的制片人是一位宽容的小姐。”

章玮笑着点点头,“这么说来,这部片的出炉,要感谢三位,不,四位女性的背后成全。”

栗山拿她的敏锐没办法:“这些话是要留到记者采访里说的,倒先被你套出来。”

章玮交抱着手臂,眼眸明亮地看着他:“但是仅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毫无疑问也是动人的。爱让我们变纯粹,让我们为过去的蹉跎、浪荡、不珍重而感到羞愧,感到自我厌弃,这是男男女女都会有的情绪。尹雪青和哈英都很诚实,不虚伪,直面自己,是爱的力量。用心的、诚实的爱没什么好羞愧的,你拍出了这一点,像土地一样坚实。”

缇文正跟应隐一道陪另几位前辈聊电影,见章玮过来,都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几个老前辈都未语先笑。

“你应该准备动笔写上八千字的影评了。”阎立岚说。

他是香港文化界的才子名人,与电影界过从甚密,是今天所有人里最有辈分一位。但他闲云野鹤,只当个名誉理事,并无实权,资本奉他为座上宾,邀他讲一些动听话,很有装点门面之效。

章玮夹着烟与他打机锋,不客气地笑说:“这电影,你们男人怕是只能看懂一半。阎老师肯定最感同身受了,离了这么多次婚,是不是只记得那一句‘你们给爱挂上锁,让它变得很沉重’了?”

阎立岚性格脾气温和,被她一呛也不恼,跟着笑,摆摆手:“我讲不过你,你千万别得阿兹海默,否则我会感到很没意思。”

章玮掸掸烟灰,笑过后,转向庄缇文和应隐:“庄小姐我第二次见,隐隐我是久仰大名,知道今天要见你,我感到一种情绪,叫做’近乡情更怯‘。”

她早在各类电影和表演里对应隐神交已久,却很怕见一面后,得知她是披着华丽金袍的稻草人。

应隐幽默道:“那我今天可要少讲话、小心讲话了。”

寒暄一阵,缇文去招待几位发行方。章玮把烟在啤酒罐上捻灭,垂着脸吁出最后一口后,说:“拍这部电影,你一定走过了很多难处。”

片场的生态绝不是假的,加上入戏,那些凝视、审判、肆无忌惮的窥探,她们看了不过觉得窒息而已,应隐却是实实在在地经历了一遭。她的灵魂与情感越柔软,这份伤害才越真实地剖白在观众眼前。

“你用你的一段生命,为我们’草船借箭‘了。”章玮很喜欢化典,说了这一句,手拳击掌: